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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乎将她吞没,让她和陶子谦的隔阂又加深了一层。
尤其那时祝银屏还不了解顾氏这人的品性作派,她从前见伯母在侯府内宅说一不二,也就以为顾氏在陶家也是同样的地位。在她看来,顾氏到她跟前嚼舌根,不是陶子谦直接授意,也多少有他默许纵容,只当他母子二人是一般的歹毒无礼。
之后,就像进入了连环套一样的死局:顾氏对她说了不中听的话,她就去冲陶子谦发火,陶子谦一头雾水只当她莫名其妙,然后陶子谦离家避开争吵,顾氏和她常在家中,总免不了要交谈,而顾氏那张嘴,又总是讲起不中听的话……
愤怒到极点时,她曾扯着陶子谦的衣襟,逼他将顾氏送回乡下老家,陶子谦皱着眉,冷淡地看着她,既不说是,也不说不是。
两人僵持许久,末了,他叹气,说:“便是要送她回去,也不能我们这头一吵,那边立刻送人走……须得等她自己提出来再论,屏娘,你可明白?”
那时的祝银屏不依不饶,绝不让步……
后来,她才有些懂了。即使要求别人做事,也很少直接开口,只循循善诱,不断设计,让他人以为自己的一举一动全出自本心——里外都要拿到,这是陶子谦做事的方式。
再后来,她遇上真正要害她的人,意外丧命……相比起来,从前在陶家那些不愉快,也都显得无足轻重了。
祝银屏无声看着顾氏那张饱经风霜的脸,心里百感交集。
顾氏今年应当才四十出头,却显得比年龄更加衰老。她年纪轻轻就守了寡,既要照顾亡夫的父母,又要种田操持家务,有些零散时间还要去织造坊上帮工,是十里八乡出了名的孝妇。当年陶子谦的父亲丧偶,才出生没多久的小儿子需要人看顾,陶父听闻顾氏人品可靠,这才匆忙娶了她……
祝银屏脸颊微红,她从前对顾氏怀有的那些敌意,其实毫无必要。
顾氏有让人难以忍受的地方,即便是现在,她也很难发自内心喜欢 * 顾氏,可另一面,顾氏对她其实不算坏,甚至在她借酒浇愁,喝到酩酊大醉时,顾氏还来照顾过她几次。
“咱们女人家,和爷们争什么呢?他好了,你不是也跟着好?”
“他走的不算久了,你是不知道,当年他爹出一次门,两三年兴许才回来一次,那我不是也都受着了嘛?”
“没什么大不了的……”
顾氏从前对她说的话,祝银屏抵触她,便也不曾往心里去过。如今想起来,祝银屏却忽然意识到,那时顾氏其实是想要安慰她的吧。
回想往事,祝银屏无地自容,她勉强扯了个笑出来,朝陶子谦和顾氏说:“无碍。令堂待人倒是热情,让我受宠若惊。”
她又对陶子谦眨了眨眼:……和你可一点都不像呢。
33. 算计 顾氏见祝银屏话讲得客气,立马又……
顾氏见祝银屏话讲得客气, 立马又来了精神,口中连说:“瞧瞧,瞧瞧,侯府小姐就是不一样, 大家闺秀, 人美心善, 对我们乡下老妇人也知道体恤……小姐这般才貌, 许了人家没有?是哪家的王孙公子有好福气, 能把这仙女一样的小姐娶回家去?”
若是前世的祝银屏,被顾氏一通问话,大概会恼羞成怒。现在时过境迁, 她早不会为这些无关紧要的琐事再生气, 顾氏胡乱说了一堆,祝银屏心里积郁的悲伤反倒被冲淡了些。
顾氏还真是一点没变, 祝银屏垂首一笑, 淡然间也透出魅惑众生的风姿, 周围几个人眼睛都看直了。
“娘, 您一口气问太多了,”陶子谦打断顾氏, 他上前一步,将顾氏稍向后拉了拉,“您急匆匆赶过来,连口水都没喝上, 又说了这么多话,当心累着。”
顾氏连连说不累,但陶子谦朝店伙计使了个颜色,已经有人上前来要搀着顾氏回后面。
陶子谦暗暗松了口气。
从见到祝银屏和顾氏站在一块儿那刻起, 陶子谦一颗心就提到了嗓子眼,连当年在海上遭遇风暴,眼睁睁看着一条满载货物的船沉没,他都没有这般揪心过。
祝银屏不喜顾氏,他是知道的,实际上陶子谦自己也时常会受不了顾氏那张嘴,然而顾氏对陶家有恩,让顾氏安享晚年是他不可推卸的责任。
生母因病去世时,陶子谦八岁,已经开始跟着村子里一个山东来的武师学习拳脚。武师家中原本就寄宿了几个临村的小弟子,父亲陶宗沅便出了一大笔束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