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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翠儿哪里料到这等好事,顿时笑逐颜开。
    祝银屏扯了一把翠儿的脸蛋,说:“那当然,说好的进到定远侯府小花园就奖你衣裳,你不是进去了嘛,我得说话算话不是。”
    翠儿乐的原地转了好几个圈,这才去收拾桌上的碗筷。
    祝银屏拿起面巾继续敷脸,默默想着心事。
    她不该绝望放弃的,都是死过一回的人了,原本就一无所有,连一条命都是侥幸捡回来的,每挣到一点东西都是额外赚来的。
    而且现在情 * 况也没那么糟。
    陶子谦对她如同陌生人,那她就如任何一个对陌生郎君一见倾心的女子一样,想办法让心仪的郎君喜欢上自己。
    母亲虽然恼她,但也不能随便把敏行弄回来,只要敏行最后出息,母亲总会原谅她的。
    都会好。
    “都会好的……”她自言自语。
    **
    陶子谦从定远侯府出来,沿着太平街一路往北,快到国子监的时候改向西行,经过钟鼓楼下,正逢十八声鼓点中的第一声敲响,戊时快到,城门即将落锁。
    这时街上准备归家的人往来穿梭,一片杂乱无章,陶子谦只得下来牵着马儿,左挪右闪,好不容易才从人群中挤出一条通路。
    总算赶在城门关闭前出了城,陶子谦松了一口气,这才重新上马,催着马儿快跑,向扬子江边的荒洲行去。
    暮色四合,倦鸟归巢,斜阳下的江水波涛涌动,苍莽如炽热的铁流。
    仅仅一道城墙之隔,内外风景大不相同,人的心胸也跟着开阔起来。
    陶子谦心意畅快,轻快地跑马经过几座石桥,来到江心一处无名的沙洲上。
    沙洲江畔零星散落着大大小小的渔船,这会儿正值傍晚,许多渔船上头冒出柔袅炊烟。
    陶子谦驻足辨认了好一会儿,终于在一只破旧渔船的布帆上找到了一个徽记,黑漆草草涂成一个“山”字,字迹歪斜,若不仔细看,几乎和帆上污渍融为了一体。
    陶子谦将黑马系在一颗歪脖树上,自己上前,敲了敲船篷。
    “鲁大哥,日头都快落下了,还不起来做饭呀?”
    26.  疑惑   船篷中伸出一只粗壮的大手,指节……
    船篷中伸出一只粗壮的大手,指节凸起,老茧密布,黑皴皴的皮肤上纹理沟壑纵横,几乎看不出原本的模样。
    那人将手搭在蓬顶,却是不紧不慢地又打了个哈欠,这才矮身从船里探出个脑袋来。
    “呦吼,我当是谁,平白吵人清梦,这不是陶家小郎君么,怎么想起来看老哥哥我了。”
    船中人四五十岁开外,生得既壮且胖,粗布衣衫下一身皮肤黝黑发亮,软面袋子一般的脸庞上,大大的蒜头鼻甚是醒目,一双眼睛总是眯缝着,但若留心,便会发现那眼神其实精光四射。他一开口,声音粗浑雄厚,脚下小舟也被震得微微摇晃。
    这貌不惊人的渔夫名唤鲁山,因排行老大,人都称“鲁大”,看似粗鄙简陋,其实是扬子江下游一片的渔老大,每年何时捕鱼下网,不同的帮派散户间怎样划片分区,都要得到他一声许可才行。鲁山手底下渔船货船甚多,势力庞大,即便不是渔民,江上讨生活的人都会多敬让他几分。他又有几分古道热肠,好替人出头,平素怜贫惜老、扶弱锄强,在这一带的底层民众里颇有一呼百应之势。
    不过鲁山本人头脑清醒,晓得低调从事,不去招惹官府注目,他又不贪图富贵享乐,整日只是 * 自驾一条小舟,往来江上,自在无拘,过得和普通渔民无异。也因惯于独来独往,有次行船,夜里遇上大风暴,整条船被断木砸烂,正巧陶子谦随父亲出门办事,停泊在旁,见状收留鲁山过夜,并顺路载了他一程,这样才结下缘分,这些年始终有来往。
    金陵石头城外这片沙洲荒野是鲁山经常停靠的一处据点,陶子谦本没抱太多希望,只想着若今日找不到人,就请周围渔民帮忙带个话儿,没想还真给撞见了。
    见鲁山下船,陶子谦忙伸手扶他,口中客气说:“鲁大哥说哪里话,您整日行踪不定,我便是想把您接到家里天天孝敬也找不得人呀。而且,小弟我前一阵子去了扬州,这两天才回金陵,这不今天就来看您了?”
    “顺便也有些疑惑想请鲁大哥帮小弟解答。”陶子谦笑说。
    “啊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