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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衣裳布匹上的也不过百金。花魁娘子们则不然,为了比美炫耀,就算只有十金,去借去当,购置衣裳也会花上百金。”
    “所以,”他一本正经地说,“在我这里,金钱只论多少,客人不分高下。”
    薛达一噎,他眼里倒是众生平等!也罢,姐儿爱俏,这事也不归他薛达管。
    见下人们将投壶用具收拾得差不多了,祝三娘和蒋十一娘也已经站起身,薛达朝陶子谦比了个“溜”的手势,拔腿便朝外走。
    陶子谦回首,遥遥对着祝银屏这边拱手,朗声道:“就不劳烦小娘子了。”
    然后,也迈出了院门。
    若说之前他还考虑过同祝银屏讲明,见到夏瑾后却不想了。
    庆王府出事……夏瑾出现在扬州……两淮盐运……种种迹象,绝不是巧合,庆王的事,恐怕比他之前想的还大。
    看来扬州那边要先放一放,把幕后之人尽数引出,再釜底抽薪、一网打尽!
    ……
    “那个竹青色衣服的人,”蒋妙兰小声说,“我觉得他是个好人。”
    “而且还很聪明。”她补充。
    “他不是……”祝银屏眼角渗出一行泪,她飞快抹去,“他是这世上最坏的坏人。”
    蒋妙兰诧异,还没来得及问为什么,只见祝银屏拿起面前茶杯,一仰脖干掉,并豪迈地用袖子擦了擦嘴角。
    蒋妙兰:?
    下一瞬,祝银屏冲了出去。
    2 * 1.  旧人   晌午已过,热度越来越高,空气中……
    晌午已过,热度越来越高,空气中弥漫着蒸腾的气息,今年怕又将是个炎夏。
    秋千会也已临近尾声,甬路上客人不似早上那般稠密,只有一对对情人还难解难分,隐身在柳荫下、池塘边,两相对坐,细数衷肠。
    祝银屏跑得飞快,路上旁人投来异样的眼光,她全然不顾,只紧盯着那抹淡竹青色,生怕一个不小心给弄丢了。
    “等,请等一下!”
    追到那身影已是触手可及,她停住脚,大叫,嗓音有些滞涩。
    他停了下来。
    周围一定有很多人在看,不管,祝银屏眼中看不到那许多,她几步上前,拉住了他竹青色的袖摆。
    心里又是一酸。
    祝银屏识得这布料,轻云罗,用一种特殊蚕种产出的生丝织就,不及普通生丝一半粗,韧性却上佳。织造技法与寻常的罗也不同,经线不但左右绞缠,形成透气的孔洞,又上下挪移,将两层合一,同时又通过丝线的走向巧妙地形成若隐若现的暗纹。
    这轻云罗看似低调,其实既透气又不会过于纤薄,舒适而庄重,陶子谦叫织工尝试多次才制成,一直压着没上市,悄悄囤积等待一举成名的时机。到明年这个时候,轻云罗将会风靡南北,市价会被炒到千金难求一匹。
    现在这个时间,偌大的金陵城里就只有陶子谦一人会穿轻云罗,而这颜色……还是她选的。
    那时,陶子谦准备把轻云罗上柜,先叫祝银屏去挑些中意的颜色,她兴冲冲选了好多匹,最后想起来陶子谦还一样都没挑,就随手指了一匹竹青色的给他。
    不会太淡了吗,他皱着眉问。
    她摇头,你近日在外奔波,晒黑了些,刚好能压住,她是那样说的。
    回想起来,那好像是他们之间少有的融洽时刻。
    ……
    祝银屏抬头,对上陶子谦那对深沉的眸子,恍惚觉得他好像……确实晒黑了些?
    “祝三娘,拉拉扯扯的,这是干嘛?”薛达咬着牙问。
    侯府里来来往往的人都看着,薛达不好有大的动作,心里却快气炸了。陶子谦好不容易才和夏瑾战成平手,把所谓献酒的事轻飘飘抹过去,这祝三娘又要闹什么幺蛾子?
    祝银屏目的明确:“我有话同陶先生说。”
    “只有我们两人能听。”她瞪了一眼薛达,赶忙补充。
    “你!”
    这不合礼仪,薛达正要指责,陶子谦却给他递了个眼神。
    “无妨。”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