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吧。她这几年闭塞宫中,越来越离不开别人的奉承,尤其是达德利。我猜,若有可能,她倒宁愿一直吊着他不松口。可是,她如今权力稀薄,能再给他的十分有限;只靠日常相处,她已无法继续……保证他绝对忠诚、不离不弃。”
“譬如她去年突又起意和西班牙谈婚事,其实是在试探达德利的反应。果然他有段时间分外殷勤,努力表现……不过我觉得,她还存有足够的理智。他甜言蜜语的诱惑,并非驱动她下决心的唯一理由。”
玛丽娓娓道来。“我相信,唐·卡洛斯的身体欠佳亦给了她警示:英格兰女王合适的婚配选择——又或挡箭牌——正越来越少。况且她年龄渐长,似乎容不得耽搁了。”
“那,你计划怎么办?”弗朗索瓦看着气定神闲的玛丽,觉得她应该有所准备。
玛丽淡淡一笑。“人人皆知,天花导致的……复明再无希望。枢密院也慢慢习惯了她的缺席,并运行良好。因为我的存在,以及,格雷姐妹俩……他们对她的婚事,其实关心度下降。连她信赖的塞西尔、培根等人,都不很热衷于打破现有平衡了。”
“而诺福克公爵他们,一直百般防备。即便他们没有太好的理由阻拦女王结婚,他们也要竭力压制莱斯特伯爵,保护自己,捍卫利益。”
“所以,暂时,我的位置受影响不大。
弗朗索瓦看向妻子的目光里,平添几分担忧。“英格兰增加一位‘国王’,真的不要紧?而这个重要时节,你不留在伦敦,真没关系?”
玛丽把脑袋放到弗朗索瓦肩膀上。“没关系的。首先,不一定是‘国王’。其次,嗯,我和他们谈过,我相信他们。他们那么积极,又精于此道……大家都懂得妥协,一定能得到个好结果。”
他们?弗朗索瓦眨眨眼。是指诺福克公爵等,还是,包括了整个枢密院?
弗朗索瓦抬手抚过妻子的脸。得了,玛丽说是好结果,肯定她很好,别人就不一定好……
玛丽眯上眼睛。“比起来,暂时,爱丁堡这边更值得我操心。”
1562年冬到1566年秋,三年多近四年里,苏格兰女王就没踏足故乡,主要靠遥控梅特兰德执政。苏格兰国王自1654年年末起,“替她”看家约一年(期间偶尔还去伦敦),之后便回到法兰西疗养……玛丽真庆幸,这么长时间,居然一直没出过大岔子。
嗯,不仅没出岔子,还完成了一件了不得的工作:马铃薯的初步推广种植。
这,便是玛丽热切回来的原因之一。
“……梅特兰德汇报,四分之一的王室直属领地都已铺开种植。爱丁堡附近,这一季收成尚可……主要是作为饲料;经劝导,部分贫农也渐渐开始尝试新食物。”
弗朗索瓦听着,点点头。“若想迅速扩大影响,使更多平民受惠,君主还得出一份力。”
这个史上倒有例可学,届时照搬无妨。玛丽一边掰手指一边说:“梅特兰德已在做计划。我很期待另一件也顺顺利利。”
弗朗索瓦挪了下身子,让她靠得更舒服些。“是那个‘种痘’计划吧。”
“没错。今年的医学交流会挪到夏天,就是希望弗卢德医生,把他在死囚身上得到的试验结果早些公诸于众,并赶在冬季到来前,再接种一批。弗莱明小姐,不,梅特兰德夫人已接待过他了……”
医学交流会的提前,还因为另一桩喜事。年初从小西班牙岛(海地岛)归来的某位医师,带来一些“关于橘子汁与坏血病”的治疗记录,并和同僚撰写了篇论文;玛丽迫不及待,想要他们宣传发表呢。
当然,关于“营养医学”的尝试也不全是成功的。当夜盲症病例报告逐渐详尽时,迟迟看不到疗效的“脚气病”“佝偻病”试验,已然搁浅了。玛丽倒没有气馁,她宽慰自己,只要种下种子,总有发芽的那天。
只是,照此发展速度;自己今生,恐怕都别指望见到“抗生素”这种“比黄金还贵重的灵丹妙药”了。
啧,苏格兰有许多叫弗莱明的,究竟时谁家后辈,发明了盘尼西林呢……
车厢摇啊摇,玛丽一时欢欣一时沮丧,睡意慢慢涌了上来。就在这时,四轮马车停了下来。
“陛下,到驿站了。”
侍卫长恭敬的拉开车门,请两位下地休息。
此去苏格兰,走的陆路。玛丽不禁感慨,比起法苏,英格兰公共交通真挺不错。瞧这驿站,结实牢靠,装潢尚可,就是一国君主住起来,应该也不会嫌太差。
哦,她记得,前几年伊丽莎白还主张加大投资呢。
今天,算是沾她的光了?
侍女去屋内整理铺盖,玛丽站在篱笆旁东张西望。这时,弗朗索瓦提议:
“刚刚,稍稍前面一点,有个果园。要去看看么?”
玛丽瞥过天边的红霞。“还是派个人去吧。”
她视线扫过,见弗朗索瓦似乎有点失望——大概,他是想邀她一道去散步。
去私人果园啊。
她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