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力生长凶猛(其实还好),邻国伊丽莎白的宗教倾向鼓舞了一批不安分的领主(这个倒没错),且民意汹涌(远没那么糟);她为了平衡紧张局势,过于冲动,在和丈夫商量之前,就擅自主张(胆大妄为),模仿了英格兰的某些改革措施,以示妥协。她声明,她对罗马教廷始终心怀景仰,此次冒犯纯属无奈,请求谅解。
她在信中,百般示弱,恳请亨利二世的支持与帮助;她强调自己是瓦卢瓦王室的从属,心系王室的利益,绝对与法兰西同进退。
这些纸上的优美措辞,要稳住远在巴黎的法国国王,并不困难。毕竟,法籍的大统帅蒙哥马利,正因为英格兰政局变动,在几位“值得信任”的苏格兰勋爵的陪伴下,屯兵边境;他耳朵里灌满了爵爷们为女王改革找出的理由,他所见皆是他们对法兰西战略的忠实执行。而另一个正宗法国贵女,玛丽·德·吉斯,撑着虚弱病体,亦在信中为女儿求情。
这位母亲,可谓玛丽的一桩憾事。回苏格兰之后,她就发现,王太后的身体比先前明显羸弱太多。经历过五次生育,步入更年期的玛丽王太后如今深受妇科疾患的困扰;然而医师并无妙法,玛丽也束手无策——这些,不是靠医疗知识和普通护理手段就能解决的,穿越女如她,只能眼见生身母亲渐渐枯瘦下去。
更令玛丽感怀的,是这位病弱王太后,放权颇为痛快,把亲信力量早早移交给了女儿;其中就包括梅特兰德。这位被前任女主子认可的首席秘书,在锐意进取的玛丽眼中,果然精明能干,是未来可被聘管财政的好苗子——更别提,他似乎有意于自己身边的弗莱明小姐,十分方便笼络。
当玛丽开始改革,这位虔诚的天主教徒王太后,尽管有些受打击,却轻易听信了女儿的安抚,并为孩子祈祷,宁愿自己承担基督的不满,只求女王诸事顺遂、平安健康。
种种举措,都像是在弥补十余年来错失的亲情……惹得玛丽和她母女拥抱,掉了好多滴眼泪。
母亲的遗憾似乎在消弭……待收到亨利二世的回信,玛丽更觉安心了。
公公很善解人意。他表达了理解,和保护她的信念,以及向罗马教皇辩解的打算。他还微微暗示,自己亦认为,世俗化王权高于教权是时代趋势。于是,玛丽更敞开心扉,同法国国王再次阐明接下来的计划——邻国局势尚稳,难以贸然干涉;最好先承认伊丽莎白,且暂不强求英格兰王位。
这封回信,玛丽又洋洋洒洒写了个大长篇,分析现状,展露观点。其涉及外交的部分,与她给邻国的文书保持基本一致。没错,她已经同伊丽莎白通过信了——苏格兰君主对新女王继位表示恭喜,承认她合法;声称自己渴望和平,不喜欢血腥;末了,她表示,希望她能被增加为英格兰的合法继承人,最好是排在伊丽莎白的表侄女、格雷姐妹之前。
此外,玛丽还妄想着一石二鸟。和公公的通讯中,她直白提到了那个加尔文的学生,约翰·诺克斯。
“我认为,此人极其危险。苏格兰的极端新教势力,几乎都受到他的指使。苏格兰目前的宗教政策,只拦住了各领主投向新教的心,并不曾给新教徒开赦。所以,那些激进分子动乱的理由犹在。如果不加以控制,我恐怕,未来此人还会在境内掀起轩然大波。”
这其实是她在给朗格维尔公爵,申请“官方援助”。此前,她的好舅舅、洛林红衣主教,“私下”从“教义”上支持了外甥与外甥女名为宗教调查、实则混在新教徒中作间谍的“暗访”——他大概晓得外甥女给外甥灌了些迷魂汤,亦关心结果,索性默许朗格维尔公爵这种抛弃贵族矜持的暗中行动。如今,玛丽索性为哥哥在亨利二世那里过了明路。
嗯,近来,她了解到,朗格维尔公爵的“忠仆”,已和诺克斯积极接触……但接下来,究竟该如何控制、或利用那个加尔文派刺头儿,玛丽还未下最终决心。
政治动物玛丽·斯图亚特,终于停下了手中的鹅毛笔。她着实累坏了。
年轻的女王揉揉手腕,接过比顿小姐递来的图章,忽然冒出一丝愁绪。
唉,她还要考虑,怎么给弗朗索瓦回一封深情款款的信呢?那个少年,来信不断,且语句相当热切。
玛丽抬眼,望了望比顿小姐。这位金发黑眼的丰满侍女,字迹素来与她很像,也喜欢抒情诗……或许,她可以找个枪手?
玛丽·比顿被女主子诡异的目光所笼罩,忽然有点浑身发毛。
好在,思忖片刻,玛丽终于否决了这个危险念头。
她名义上的丈夫,堂堂“苏格兰国王”,还是不能随便丢给别人应付。
玛丽只好又苦哈哈的拿起了笔。
和他交流自己的政治主张?
默默回忆了会少年的脸,玛丽觉得,这话题,似乎有点费脑。
其实……到底还是谈情妥当。
于是,她磨磨牙,“沙沙”划下一大通、足以令收信人面红耳赤的文字——纯情的都写腻了,既然是“已婚”夫妻,那换点花样吧。
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