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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虞都数日,可曾查到什么了?”
上官明棠也蹙眉,缓缓道:“不曾。外公被他们关在了将军府,萧大哥如今除了在皇城巡防根本近不得皇上。”
“内殿巡防都给了长秋监?”
“是。”
东方月舒了一口气,心稍稍缓了些许,道:“今日带你出去玩可好。”
上官明棠惊讶地看向他,说:“你可是认真的?”
东方月说:“若离,你想一下,皇城里传不出消息,我们就无他法了吗?皇上现在该是被人拘禁了,那人估计是在等一个时日,在等人。”
“什么人?”
“他们自己人。”东方月说,“想想看,你身边待着的人为何会知晓皇城之事,又安排的如此明白,想必那皇城里面还有人。”
上官明棠撑着他的手,起了身,道:“我知道,所以我一直没寻到,到底是什么人,又该从哪里下手。”
“从荀北到虞都皇城,从大将军到我爹,布局巧妙,绝不是一人可以为之,也不可能凭借一己之力做到这些。”
上官明棠眉目微凛,看着他道:“是有预谋,但如何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将人安排进来,这不是一个小工程。”
“当然不是,”东方月微笑着,声音微沉,“是很大的工程,但如果一开始就不用安排呢?”
“王伯是他们在丞相府安插的眼线,显然这眼线绝不是只在王府,不然他如何将皇宫与虞都整个摸透。”
上官明棠乍然惊醒,“你是说人一直在,不是另安排的,而是从一开始便在这皇城里了。”
东方月嘴角一勾,邪魅地笑着,“就是这么一群扎根在虞都皇城里的人,要找到不难,很快,就在今夜了。师傅从黄沙小镇离开后,再也没了音信,我怀疑,他也像外公一样被人幽禁了。”
“不过,师傅聪明些,我倒不担心。”东方月说完起了身,走去桌前倒了杯清茶递给他,润润口,过会儿带你吃好吃的去。”
上官明棠饮尽清茶,看着他,轻声道:“要引蛇出洞,看看到底是谁乱了这虞都朝堂。”
东方月接过茶碗,手轻触在他眉间,温柔轻抚,但那话却铿锵有力,“今夜引蛇,明日我就要你见到外公他们。”
……
奴牙领了命,从长街绕到了烟柳花巷,又绕了好几圈以后,这才放心地去了侍郎府。
她没走正门,这样太耽误时间,直接翻墙进去了。
在府里绕来绕去,还是没打探到顾风岩的书房在哪里。
正要往前门走的时候,却恰好瞥见颜如玉从房里出来。
她忙闪身,躲在了回廊的石柱后,听着脚步声渐近。
“大人,接下来要去哪里?”一旁的小厮问着话。
“回府,去看看那老不死的。”
枯枝“咔嚓”一声,被踩碎了,奴牙身子还未动,眼前凌光闪过,紧接着剑已架在了她脖颈间。
就听颜如玉冷笑地声音传来,“找了你好几日了,怎么现在才现身呢?”
颜如玉走过去,站在她正对面,看着人继续道:“这几日忙前忙后累坏姑娘了,不如来我家歇息下,也好准备些家什给姑娘瞧瞧。”
奴牙白了他一眼,冷冷地道:“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别啊,杀了你不就见不到人了吗。”颜如玉说,“他们在哪里,说。”
奴牙依旧不说话,冷眼看着他,那眼神像是同情,又好似是厌恶。
颜如玉好似是习惯了这种眼神,全然不在意地说:“顾风岩能救了他们,我就能毁了,若是你不说,南宫寒也要死。”
奴牙一听,恶狠狠地看了过来,“你对我爹怎么样了。”
“人在哪里?”颜如玉问道。
“要杀便杀,我不会说的。”
“想必他们也无处可去,”颜如玉挥了挥手,对着小厮道,“给我搜废院,把皇城里所有的院落都搜一遍。”
小厮在一旁回话,“大人,之前已经搜过了,就是……”
“少废话,我难道不知晓嘛,去,再去搜,我就不信找不到人。”
脖颈处的刀动了一分,奴牙趁颜如玉不注意时挥了一拳过来,随后一脚踢在了他腹部,她知道她跑不掉,不过就是想出口气而已。
颜如玉捂着腹部,瞪了眼神过来,“臭丫头。”
随后一记响亮的耳光打在了她脸上,颜如玉眼底尽显狠绝,看着那已白皙的面颊染了红掌印,不够狠,又捏着她的下巴,咬牙道:“说,那两人在哪里?”
“你不会知道的,公子们都不会如你愿。”
“是嘛,”颜如玉邪魅一笑,“你来找顾风岩,那他就还有用处。告诉我,让你传的东西在何处。”
奴牙不怕他,瞪着眼道:“在心里,除非你碎骨挖心。”
“你以为我不敢?”颜如玉说,“来人,把她带回府关起来,我今日倒要看看,我能不能找到人。”
……
暖阳落尽,布下冬夜的黑暗。
南宫寒抬头望着地牢窗外的一点明亮,渐渐闭了眼。
他失策了,原本以为长秋监的宫人还会听他一言,哪成想从一开始,他们就不是皇城的兵。
武德帝千算万算没有算到自己会死的那么早,更没有算到自己的皇宫早就不姓魏了。
长秋监直属皇帝管辖,他从西南事件假死后开始执掌长秋监,也就是说,从凉国灭国开始……不,不是,准确地说是从凉国与大虞交战开始,或许比之更早,便有人混进了皇宫大内,偷偷传递者两国交战的消息。
可若是真的要偷窃敌情,那为何凉国会被灭。
这仿佛又有些不合情理。
会是谁,能在这皇宫里能做到神不知鬼不觉的人。
东方月的脸忽然从他脑海中闪过,南宫寒一阵胆寒,这才想起了东方月的娘亲,死了的废院娘娘。
也只有她可以做到这些,这理顺清楚了,那所有的事情便也顺了。
她被武德帝关在废院,不准同任何人接触,可身边终究还是有伺候的公公,宫女,如此说来,便是他们往外传递了消息。
若是……
牢门“哐当”一声开了,火把的亮光瞬间照亮了整个地牢。
公子翊从黑暗中缓缓走过来,像是草丛里游走的毒蛇一般,丝毫不着急,那动作极缓,更像是刻意一般。
“好久不见。”公子翊开了口,“可想明白了?”
南宫寒抬了头,轻笑一声,“凉国人果真是狡猾。”
“我就当你是在夸我了。”公子翊也笑,但浮上脸的笑意太过阴险可怖。
他看着南宫寒,继续说,“这么多日,应该想明白许多事,来,不妨说来听听。”
南宫寒道:“渊和十三年,香怜在牢里自杀那次,我没来得及救我孩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