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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会是现在这般刀剑相向。”
    东方月说:“前日的种种试探,我自知你身份,可我还是义无反顾地做了,即便面前是万丈深渊,我也跳了去寻你。我说护你,便不让这虞都人伤你半分,我说不同你刀剑相向,又何曾持剑直指你眉心。是你,看不清,听不见的一直都是你。我心里存了一点妄念,原以为自己足够自信,可换得你一句有我,可到这最后我也没听你念过一句。”
    “若离,是你,不要我的一直都是你。”东方月声音越来越小,似是耳语。
    他看向东方月,忽而见他唇角微启,他自嘲地笑了,那笑意里带了冷。
    那寒意袭遍了上官明棠全身,他觉得好冷,真的太冷了。
    “若离,不要我的是你。”这句话在耳边荡着,像一根利剑直/插在了上官明棠心尖。
    上官明棠身体开始抖,因为湿寒,因为疼痛……
    这一刻他懂了,但他仍要继续下去,他没有时间了。
    上官明棠微微咬了牙,手中的刀又逼近了一寸,“告诉我,兵符在哪里。”
    “上官将军在外征战多年,忠心耿耿,从未有过谋逆之心。”东方月盯着人说,“你真的思虑清楚了吗?”
    “虎贲数十万大军葬身荀北,皇帝充耳不闻,只为了他那一己私欲,他要兵权在手,那我便让这兵权逼他退位。”
    东方月看着他说:“皇帝不仁,你便要不义,那你与他又有何区别,大将军死守荀北不让胡合部踏进半分,不是为了那所谓的兵权,为得是我大虞江山。你要我东方家亡,好,我不拦着你,但一命一抵,我爹害了大将军,这命我替他抵。我知你我已无情意可言,我只愿你能听我此言。虎贲军的冤屈你找皇帝申,我爹的过,我东方月替他抵。”
    “我问你兵符在哪里。”
    “我不曾见过什么兵符,不信你大可以翻。”
    上官明棠看着人说:“你还要欺骗我?那夜书案前我便已知晓了,皇帝将兵符交于你,是因为他也猜到了会有人要杀他,你如今被我囚在这里,拿什么去帮他,你不过是他要保全王位的棋子,执迷不悟的不是我,冥顽不灵是你。”
    东方月笑着闭了眼,说:“然我现在已万念俱灰,能死在你手上,也算断了我的妄念。”
    窗外霎时一道亮光闪过,在墙壁上映出几道窗影,紧接着暗了天光。
    大雨倾盆,隐去了撕裂声。
    上官明棠合拢了房门,站在那漫天大雨里,雨水浸湿了他的心,他感觉筋骨被扯断了,那浸出的鲜血随着大雨一同流去。
    心底里那燃着的微光在这一刻也熄灭了。
    不要了……
    东方月弃了吧,不要再无休无止地纠缠了,不值得。
    从今天起,你我便两不相欠。
    第58章
    今夜雨势汹汹, 小院里所有的嘈杂都隐在了这雷鸣电闪里。
    天光落下来的那一刻,月影刺入了胸膛,东方月在那寒光中见了浓郁的血色, 也感知到了烫热, 凄楚渗近了心脏。
    东方月呼吸微弱, 他还有气,刀口不深,不会致死。
    他明白上官明棠的意思, 说好的一命一抵,他挨了这一刀,二人就不相欠了, 再次相见便是二人刀剑相向之时。
    四周被黑暗吞噬, 唯剩了肆意的雨落声, 东方月动弹不得。
    “公子……”
    这一声呼喊极短, 也低不可闻。
    “大人……”
    奴牙喊着人推开了房门。
    东方月半梦半醒间睁了眼,他看见了人, 但又觉得似幻似真。
    奴牙上前解了他手上的束缚, 扶着人, 道:“公子, 您怎么样。”
    东方月轻轻地喘息, 道:“你怎会知我在此。”
    “我来救公子。”奴牙说,“刀口不深,未伤及肺腑,公子有救,先服下这阵痛之药,奴牙帮你拔刀。”
    东方月虚弱地点了点头,从她手里接过药丸服下。
    东方月有一瞬间的慌神, 迷蒙中,他看见了那插在胸口的刀,忽而又说:“别,我来,我亲自取下。”
    该由我亲自了断。
    奴牙看着他,身体一寒,想出口的话又咽了回去,她为何会在此,上官明棠明明看了她向院中走来却没有阻拦,她便知道,那不是无视,而是默许。
    他知道自己要救人,也知道自己要放人。
    奴牙不清楚两人发生了什么,但知今夜的虞都注定不安稳。
    东方月拔了刀,嗓音微颤,说:“皇上,醒来了?”
    “是。”
    “扶我起来,去皇宫,今夜大乱。”
    ……
    承德大殿外的灯笼在风雨中飘摇坠落,幽幽的烛光最后湮灭在了雨水里。
    东方黎撑伞而来,推开了紧闭的殿门。
    李英站在一旁,很安静,也不通传,也不言语,好似知道他要来。
    景帝躺在榻上,双眸微动,从帘内看见了人走过来的身影,他双手微颤,但却凝神聚力看着那走过来的身影。
    景帝口齿不清地喊着:“李英……”
    “奴才在。”李英从屏风后出来,道:“皇上,奴才在这呢。”
    “是……是谁来了。”景帝心中惊疑道。
    李英语气清冷,说:“皇上,是丞相过来看您了。”
    景帝听了这话,长舒了一口气,似乎是心安了。
    可东方黎脸上却是不一样的神情。
    东方黎走近,目光在景帝脸上审视了一番,跪了身说:“微臣参见皇上。”
    景帝愣了愣,道:“起身吧,朕今日是好些了,不过却也是疲乏,丞相若是没事就退了吧。”
    “皇上。”东方黎喊他,“微臣有要事要奏。”
    景帝看着人,思绪微滞,稍后又缓了缓,说:“有事,那就说吧。”
    “微臣要说,上官羽的遗孤未死,还活着。”东方黎声音低沉,语气凌厉道。
    “你……你说什么。”景帝颤声道:“谁还活着?”
    “他没有与上官羽一同葬身在紫荆山,他还活着,并且已经入了这朝堂。”
    “是谁……朕要他,朕要他命。”景帝脸色惨白如纸,说:“李英……去,传朕命令,即刻,即刻捉拿此人。”
    东方黎上前扶了景帝,安慰道,“皇上不必忧心,他造不起什么大乱。只要……”
    “只要什么?丞相,朕……朕只有你可以信任了。”
    东方黎皱了眉,冷冷地道:“只要皇上退—位—让—贤。”
    一瞬间,景帝脸色惨淡,胸膛剧烈地起伏着,忽而一口鲜血喷涌而出,染红了黄袍玉枕。
    景帝缓了缓,看着人咬牙道:“朕还未亡,丞相便要朕退位,这……不该是丞相所为。”
    东方黎眼皮动了动,从那冷冽的脸上挤出一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