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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臣今日也都在,臣看今日时值正好。”
    “沈大人,皇上遇刺那日受了惊吓,今日上朝也是提着精神,这会儿确实乏了,有本明日再奏便好。”
    沈凌白不依不饶,不肯站起来,“皇上,晚一日便让凶手逍遥法外一日。堂上的老臣有知晓此事之人,微臣望皇上早做决断,不可再耽搁了。”
    李英俯身,贴着帝座问景帝,“皇上,沈大人他……”
    景帝一只手扶着脑袋,略带慵懒,说:“罢了,罢了,朕也不想再听他叨扰。”
    李英看向沈凌白,说:“沈大人,皇上准了,有要事你且讲吧。”
    沈凌白又拿出那份血书,当堂念了起来。
    东方月本是一副看好戏的样子,直到听到了南宫寒,这才起了精神。
    香怜的身世鲜有人知,之前东方月也没查到,若不是香怜主动交代,并寻求帮助,他也不会将人留在身边。
    香怜原是他埋在玉春楼的一颗棋,这么多年,玉春楼的大事小事都映在他眼里。
    那颗棋子也甚是好用,虽然有情,却从不僭越。
    哪知有一日,这颗棋子竟背叛了他,他原是打算弃了,可那日牢狱里,香怜说得那番话,他亦是没能明白。
    香怜为何会背叛他,即便跟了好的主儿,她又怎么会知道,那人一定能帮她。况且,这么多年他一直没能想出切入的办法来,那人又怎么会……
    现在东方月似乎是懂了。
    无毒不丈夫,而他之前缺的便是狠心。
    如果早做决断,也不至于会落得此般境地。
    如今他已经将自己暴露于人前了,不知哪日也招来杀祸。
    听着沈凌白侃侃而谈,众臣面上也有了不一样的神色。
    沈凌白说完,看向景帝,说:“皇上,微臣知晓的只有这些,所以请求皇上下令彻查此案。”
    景帝看向东方黎说:“丞相觉得如何,朕该不该下这个令。”
    东方黎说:“皇上,冤案要查。”
    景帝说:“那丞相说说,该如何查。”
    “皇上若要问此案,臣想,没有人会比杜大人更清楚,杜大人当时掌管刑狱,自是比在座的众位都了然。”
    景帝又转向杜衡,说:“杜大人,你说呢。”
    杜衡颤巍巍地跪了下去,说:“皇上,清者自清,微臣不怕彻查,还请皇上即刻下令。”
    景帝起身,“好,那这个案子朕就交于沈爱卿办了。”
    上官明棠坐在马车里,脸色骤然。
    他没想到东方月会这么快查到江南,原以为他还会再忍几日,看看形势,哪成想,他就这么把人杀了,搞得他现在不得不回江南,也因此打乱了他原有的计划。
    上官明棠想,这次趁着景帝遇刺一事,本可以一箭三雕:御林军救驾,香怜自尽,而自己也可以入朝为官,但被东方月这一搅和,他不得不思考接下来的计划,情势已经不在掌控之中了,必须重新入仕挽回局面,才可以在朝堂上搅动风云。
    上官明棠半合着眼,思虑万千。他倚靠在马车上休憩,忽而听到侍从喊他:“公子,前面有驿站,可要落脚?”
    随身的侍从是萧逸从御林军中调出来的,名唤高扬,人看着是凶了点,但做事利落。
    赶车半日,汤药饭食,准备得甚是妥当。他甚至觉得,这人做得比子煜要好。
    上官明棠端身掀了帘,仰首望着荀北的方向。
    又是一年风雪,也不知荀北如何了。
    高扬扶着他下了马车。
    去年今日,他还跪在万春门外,而今岁,已经可以在这皇城里行动自如了。
    他抬眸,那里,北处的山脉,是他的家,是他生长的地方,此刻他却不得不抛弃荀北,在这虞都里苟且偷生。
    上天造就的这场旷世赌局里,他一无所有,却要为了万千将士,拼力一战。
    他面前,是寂然的山脉,更是保家卫国的将士们的英魂。
    第28章
    东方月映着暮色进了府。
    萧逸升了官,在醉玉楼摆了酒席,可他今日无心玩乐,去饮了几杯,附和了几句,早早便回了。
    房门被重重地推开,他脱了裘袍,无声地立在风口。
    身上的酒味随风而散,隐在了那红梅香后。
    窗外是开得烂漫的红梅,立在风雪里,惹了一抹浓情蜜意。
    微扬的唇角勾着不可言明的笑意,他仿佛看见那人踏着积雪,立在梅旁,宽大的袖口露出素净的手,梅梢略低,栖在脸旁,恰好掩了一半的笑意。
    东方月笑叹:“倒是清秀怜人。”
    不时,门外闭锁响动,他回眸看了一眼,却见夜羽径直走了进来,俯了首:“公……公子。”
    东方月冷然的看向他,“何事?”
    夜羽支支吾吾的回:“凤……凤……凤泠姑娘到了,在书房跪……跪着了。”
    “怎么突然结巴了?”东方月转身坐回书案前说。
    夜羽慢慢调整的呼吸,“公……公子,我……我也……”
    我也不知。
    东方月摊开宣纸,狼毫落下,一番挥洒淋漓。
    夜羽端在书案前,看着他眉宇间划过的凌厉与柔和。
    这模样是少见的。之前面上大多慵懒散漫,现在除了浪荡,竟然浮现出了一丝温和。
    夜羽抬手摸了摸后劲浸出的薄汗,想着刚才的一番表现,有些难以启齿。
    “人,跪了多久?”东方月抬眸问。
    “有二个时辰了。”夜羽回说。
    “把人叫过来,我有话问。”
    “是。”
    东方月起身,点了灯。
    寒夜里,凉风从窗户里偷偷溜了进来,吹落那一纸宣纸,却见它飘飘然落地,“上官明棠”四字跃然纸上。
    你到底想做什么。
    为何要做。
    疑问在心头抹不开,他便回身一直写,一直写。
    等凤泠进来时,地上已经铺满了“上官明棠”,偶尔还有几份“若离”掺杂其中。
    凤泠俯身一张一张捡起来,而后有跪下道:“公子,凤泠知错了。”
    东方月不语,仍旧写着字。
    沉默了良久,凤泠才听到迟来的一句责备,“错在哪里?”
    凤泠回:“凤泠辜负了公子的期望,亦没把人瞧住。”
    东方月手握着笔,不动声色的听着她回话。
    “凤泠没能完成主子所托,甘愿受罚。”
    “你真的觉得是你的错?”东方月挑声问。
    凤泠低着头,不敢再言语。
    “本公子要你回话。”
    “是,是凤泠的错,望主子开恩……”
    东方月皱起眉头,说:“那日,烧焦的尸体你可辨认清楚了。”
    “是。”
    “确认无误?”
    “是。”
    “若是让我知道你说了谎,你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