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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气秉性,若不到万不得已,不可将命交于他。”
    “知道了,爹今日这番折腾不是为了教训月儿吧。”
    “爹今日要同你讲些朝堂议事。”东方黎放下手中的茶盏,“你可知圣上这诏书是何意?”
    东方月摇了摇头,“孩儿不知。”
    “爹今天就给你说道说道,皇上这是没办法了。太后可以得罪,毕竟她已不涉朝政,但定远侯的面子却不能不给。”
    东方月曾经想过景帝是迫于无奈才下了特赦的诏书,原以为背后是杨太后与淮南王从中作梗,然事实确是他不曾听过的一人。
    东方月显出一丝疑问之色,“那日太后也曾提及此人,孩儿不知这定远侯到底是何人。”
    东方黎与他对视一眼,继而说:“定远侯你定是不了解的,那是朝堂禁忌,除了皇家贵胄可以讨论,其他人均是不敢提及。”
    “这是为何?”
    “说来,定远侯沈弘弼真乃三朝众臣,太上皇时军功卓卓,被封定远侯,也是大虞除了皇室第一个外姓封侯的人,西南外族向我朝称臣正是因为有他在,云莱与羌族才不敢进犯,政绩自然也不需多说。皇上这番妥协不仅因此,还因为沈家掌握着大虞的命脉。虎贲军,中军,禁卫军,御林军,四大军的军备都是沈家在支撑,沈家富硕,只一家便可抵虞都一个国库,更甚者,四大军的统帅,均跟定远侯有牵扯。”
    东方月一脸懵的看向东方黎,除了惊诧已经找不到合适的神情来形容。
    只听东方黎继续说:“上官羽娶了沈家长女沈慕婉,成了定远侯的姑爷,而西南中军统领郁尘恰是上官羽的徒弟,禁卫军统领晨风和御林军都尉萧逸皆是定远侯的徒弟。如今这番,你觉得皇上为何妥协了。”
    东方月不解:“既然沈家如此,先皇在世时,为何没有借势打压,而让沈家一家独大至今。”
    “这朝中哪一家的地位都可以撼动,唯独动不了沈家。沈弘弼当年因与先皇有了隔阂,一气之下便辞官回了江南,发誓至死不再踏入虞都半步。你可知,那时的江南道还不是如今的模样,人烟稀少,技术落后。然而近十年间,北方频繁战乱,生灵涂炭,民不聊生,北方人民为躲避战乱南迁,才造就了今日这番局面。”
    “江南地区本就雨量充沛,土地肥沃。”东方月插话说,“所以他便利用了这番天时地利的优势?”
    “不仅如此,他还借助水路之便利,与沿海各族建立了贸易往来,江南道借此得到了迅猛发展,等虞都众人回过神来时,已经造成了不可挽回的局面。”
    “先皇在世之时也曾派人去清剿,但因为那时上官羽已经封了大将军,也娶了沈慕婉,这样一来牵扯甚广,由此先皇想了个折中的办法,那就是把军队的军备和粮食交到了他们手上,让他们提供。对着自己人,想他也不会做出谋逆之事。”
    东方月叹息道:“先皇做了个愚蠢的决定,自以为扼住了他们的喉咙,实则自己亲手将大虞江山拱手于人。”
    “没错,这就是皇上妥协的原因,他想要一步一步让危险转为为安。”
    “孩儿终于知晓皇上是何用意了,可是爹已经被牵扯进来无法脱身了。”
    “爹执掌东方家多年,不想它毁在我手上,所以才如此严苛的待你,望你可以独当一面,待哪日为父从朝堂退下,东方家也不至于没落至此。”
    闻此,东方月突然坐正了身子,“爹,月儿会帮你,不会让爹独自一人。”
    东方黎看到他少见的肃容,叹道:“你有心了,爹现在还未老,还可以披甲一战。月儿,爹希望你做一件事……”
    东方月从屋里出来时,院里不知何时飘起了雪,岁旦将过迎来瑞雪,本该是和气团团的景象,映在东方月眼里,却成了满目疮痍。
    那是虞都日后将面临的苦难,人民流离,尸骸满地,大虞帝都终究会迎来得一场生灵涂炭……
    深夜,将军府里灯火通明。
    郁尘罩着氅袍等在府外,大雪把人吹了个透,他搓着手望向远处,急道:“怎么还不来?”
    “阿嚏……阿嚏……”
    “说了让你回屋里等,你非要站在外面,看,现在得病了吧。”郁尘脱下氅袍照在他身上,仍旧抱怨道:“你还是回屋去,我看这雪一时半会儿也停不了,这里有我就够了。”
    上官子煜瞪了他一眼:“我在这等的是公子,你以为是在陪你?”
    “我还真没这么想。”
    “你最好不要那么想。”
    “嘿,臭小子,怎么总是跟我抬杠。”
    “怎样,谁愿刻意跟你吵,我……阿嚏……阿嚏……”
    郁尘二话没说扛了人就往院里走,“还治不了你了,这几年大哥不在你身边,这是长脾气了……哈?”
    上官子煜拍着他的后背,说:“放我下来,年长又怎样,你是公子的哥哥,可不是我的,我可没认过,快放我下来,别逼我动手。”
    郁尘将人一放,接着便结结实实地挨了一拳。
    上官子煜利落地收手,退至一旁。
    郁尘说:“脾气见长,功夫也没落下,挺好,今天就让哥哥好好试试你……”
    上官子煜躲过他出过来的一拳,把人拽向自己,又甩了出去。
    由于力道之猛,郁尘没站稳,竟踉跄着要倒下去。
    本来是抱着试玩的态度,却没想到这人竟当了真。
    “小子,你还来真的。”
    “你不是要试我?”上官子煜仰着头,说:“现在看你,是不是不行了,做了将军过安逸了吧,武功没见精进,架子倒是多了不少。”
    “你小子说谁呢,看我今天不收拾了你。”
    两个人你来我往,一拳接一脚,最后猛地倒在了院子里。
    郁尘趁机摸着他的脑袋,“子煜,才一年不见,感觉你就长大了。”
    上官子煜躺在他胸膛上大喘着,“我本来也不是小孩子了。”
    “去年这个时候,我们还在荀北,大家一起过岁旦,而今年却少了好些人,大将军他……他已经不在了。”
    郁尘两手一伸,摊在雪地里,声音有些嘶哑:“我对不起师傅,如果我能早点到,他就不会死,上官家也不会落得今天这样,幸亏离儿还活着,若是他也遭遇不幸,我真的没有颜面活着,我的命是师傅给的,我……”
    “对,没错,就是你,都是你的错,你千不该万不该去安西,没有你他们都不会受此灾难,没有你此刻他们都活生生的待在荀北,或许此刻正仰望着紫荆山的大雪,或许众将士们围坐在火堆旁喝着烈酒……”
    郁尘猛地坐起来,咬牙看向他,“是我的错,我没有保护师傅,没有保护离儿……”
    上官子煜甩了他一巴掌,狠声说:“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