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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更近了......
    身心紧贴的时候,沈倾眼底续了水光,眸色半阖,纤长的眼睫微微颤抖,目及之处是枕头上绣的极其精致的白虎纹,两侧是柔白的床帐。
    白虎纹是燎南的图腾,白色在燎南象征天子上对天地,下对对山河万民的赤诚之心。
    纯粹,透彻,神圣。
    绵延万世,一脉相承,不畏爱恨。
    世世代代也没出过燕云峤所谓的独宠一人,父皇也不必嘱咐,因为他们天生下来,自然不会对谁有过多的牵挂,就算有,也在焚厄的克制下,自然而然的选择了放弃。
    毕竟还是怕死的,人生下来就会怕死,会趋利避害,意识里不怕,身体却会自如的做出选择。
    怀里的身躯拥抱起来是暖热的,沈倾在最纵情的时候,也闭着眼在想着那句“恩宠”。
    他要给多少,给到什么样的地步,才能够叫做所谓的独宠。
    而燕云峤,这个和他隔着千山万水的小将军,是哪一点让他犯了这么多明知不可为而为之。
    腹部的伤口还未完全愈合,也不流血,只留下两个浅淡的伤痕在上面,肩膀上中箭的疤痕结了块,脱落下来也露出来新长出来的浅红色嫩肉。
    在浑身上下都光滑白皙的皮肤上,狠狠的落了败笔,极不相称。
    燕云峤看着那伤痕心上像是密密麻麻的针扎过去,明明看了让人难过,还非要贴着一丝一毫的拿指腹小心的一遍遍摩挲边缘,连吻上去都不敢。
    沈倾顺着他的目光垂下眼看了看肩头,却笑意松散,大大方方的按了按还未掉落的一块疤。
    “挺好,之前手上拉弓的伤都没了,好一阵子都不习惯,现在多了几道疤,反倒看着舒服。”
    沈倾说话时,温润的眼眸里半点怨恨也看不到,是真有些欣慰,觉得看着顺眼。
    燕云峤暗自绷紧了心弦,面上只将无尽的缠绵爱意倾付给他的先生。
    他第一次觉得焚厄也不错,这些事情,先生忘了,不会主动想起来,他却再忘不了。
    他记得沈倾是燎南几世一出的神子,不止学识过人,以前也是骑马射箭的好手,在一众皇子里总能拔得头筹。
    也记得沈倾是在天召的隐林阁被接回府里的,这一身的功夫是怎么没了的,为什么在以前看见的时候,身上连半点伤痕也没有。
    ......
    “他们把我脱光了绑起来,我的内力,全都废了。
    先打到没力气反抗,再拿盐水洗刷我的伤口消毒,最后一层层的裹上药,避免留下伤痕。
    那些药啊,就像浑身在被火烧一样......”
    ......
    沈倾不去想起来的事情,好的坏的,燕云峤全都替沈倾全部记得明明白白,半句话都不曾遗落。
    沈倾的难过少有,恩怨爱恨更少而又少,不去沾染。
    他就存下来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哪怕全部倾注流水,只要有一两滴能落在沈倾的心上,就算隔日就被太阳晒化了,也会不断的洒上新的。
    殿外宫墙高筑,清凉夜风吹不进紧闭的门窗,殿内满溢快要让人溺毙的柔情,暖色烛火直燃到天明。
    季珏
    在沈倾身边的日子过得飞快, 燕云峤渐渐的夜里都舍不得睡下了。
    每次都是等着沈倾睡着, 再睁开眼看他,总也看不够似的, 然后又小心翼翼的去碰沈倾的长发, 鼻尖,眼里的眷念这时候才全部都溢出来。
    沈倾醒着的时候, 虽然知道他对感情格外冷漠, 也不会自己一句舍不得就影响心情, 但仍旧克制着不去表现出来过深的不舍。
    其实大多是用来给自己的要求,他怕一旦流露出来,这样负面的情绪会破坏掉自己一直以来都强行向上看,往好处去想的目的。
    他几乎全靠一口气支撑着,对沈倾的心支撑着, 他要让这心不灰暗, 不失望。
    要哪怕十年八年, 也如同崭新的一样收藏好, 怀抱着期许去等着日后重新相见的一刻,而不是他先一步就怀疑起来。
    他们之间,就是他来一砖一瓦的搭好的一座桥,现在还不安稳, 沈倾也已经迈开步子愿意走上来, 不能在他这里出了差池。
    可是离别的日子太近了。
    一天比一天近。
    早上方逸已经上传了消息,皇上因为燎南在条例上的半步也不愿退让,已经勃然大怒, 他再耽搁下去,要是赶不到皇上的指令下达之前回天召传信,那就要来不及了。
    他主动先一步开口,和违抗皇令完全是两码事。
    要是等皇上出口让他诈降,那他怕自己会宁愿死在战场上,他不想再站在敌对的一面去见沈倾,也不想违抗皇命给燕家世代的荣耀抹黑。
    沈倾在睡梦里好像十分香甜,他今晚轻轻的抚摸长发也不见醒,以往碰到了头都有可能醒过来。
    指尖又点了点沈倾的鼻尖,这时沈倾微微的皱眉,将脸转过去了。
    越看越觉得可爱,以前从来也没见先生这样。
    最后吻了一下沈倾的额头,才从被褥里起身,穿好衣裳,就像去后花园里散步一样,两手空空的走了。
    门边上靠着一把木盒,燕云峤一眼就认出来这是皇上御赐给他的赤霄宝剑,想也知道是沈倾放在这的,让他带走。
    皇上赏赐的东西,弄丢了是大罪,而且一路上少不了会有危险,他不能拿长枪,会暴露身份,也太引人注意,背上这个木盒倒算是方便。
    拿起木盒打开,里面静静躺着赤霄。
    燕云峤想了想要不要拿,心里想到的却是沈倾生性多疑,将这么锋利的宝剑放在这,也不怕自己对他不轨。
    他是沈倾教出来的学生,可说到底他也是敌国的将军,先生在床第之间还对他顾虑重重他都不会觉得奇怪,但是在门边静放着这一把赤霄,却差点让他眼眶发热。
    沈倾感情淡薄,做出来的事情也都凭着感觉,这么深的信任,都快脱着他走不出这个门。
    最终燕云峤还是带着那把御赐宝剑走了,一路上披星戴月,畅通无阻。
    心下了然,这也是沈倾的安排。
    他只有自己逃出去,才能光明正大的去见皇上,沈倾不言不语,处处事事都为他考虑周全。
    他也从未说过是今晚会走,但这两天他与沈倾愈发的形影不离,想必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