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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

      民,还需要衙门的公文,淮州知府好大的本事。”
    “皇上属下见不到,只能见到方大人,还望将军不要为难属下。”
    燕云峤侧目,何稚上前利索捂了人的嘴,搜出来钥匙直接进去。
    一圈下来,燕云峤站在安停处外久不做声。始终安置不了的流民······
    哪里是流民,这是守卫官道的军士,难怪官道上连个人影都没有。那真正没被安置的流民去了哪,他大概有了数。
    以淮州为破口,偷天换日,南方离大旗千里,少有军队驻扎,相距最近的中南大军也隔着两个州,单单靠着淮州城里的守卫,哪里顶得住这番强硬手段。
    安宁日子过的太久了,几年前驻守淮州的大将就撤走了,留下的净是些不中用的东西。若不是有人私通外贼,谁敢做到这一步。
    将剩下的兵力都留在安停处,燕云峤只带着何稚和几个精锐将士直逼方临瑞府邸。
    他把事态想的太好了,姓方的连这样的事都做得出来,还有什么事情做不出来,沈倾的安危远没有看上去那么放心。
    他的先生饱读诗书,肩不能挑,手不能提,喂个马草都能东一茬儿西一茬儿的全掉出来,要是真有人用他的安危做饵,他还能这么冷静的无动于衷吗。
    手里指节用力泛白,沈倾昨夜还在他面前睡的安稳,他刚刚跟他的先生透露了心思,万万经不起这样的折腾。
    那人但凡是伤到了一分,他都难以平息。
    跟随的将士比不上他的功夫,将前后的门都暗里布好了人。
    燕云峤谨慎起见,脱了沉重结实的甲衣,内里的红白劲装早就被鲜血染透,三两下踏着墙面跃进了方临瑞的府邸。
    心里始终吊着,一根弦绷得死紧,在屋顶瓦片上留下来轻微的动静。
    月色高挂,还未待他揭开瓦片,温润的声色就在屋檐下响起。
    “好的不学,学人爬墙可不好。”
    那根弦徒然断掉。
    一直处于高度紧张的心还未完全在愣怔中反应过来,燕云峤就下意识低低叫了一声。
    “先生。”
    沈倾始终是那副不急不缓的样子,淡然轻笑看着他。
    “怎么,还要我抱你下来吗?”
    燕云峤深深呼出口气,一整天的提心吊胆都有了归宿,趴在房顶上直直的看着沈倾,眼圈似乎有些微的发热。
    “小少爷?”
    沈倾说着真的伸出来手臂做了个接住的手势。
    燕云峤吸了吸鼻尖,平复了心绪一步跨下来,几乎是跑着过去抱住了他的先生。
    沈倾张开的手臂缓缓合上,轻轻在燕云峤后背上拍着。
    燕云峤问道,“先生有没有受伤?有没有被人刁难?还好吗?”
    沈倾:“你浴血而归,反倒是问起我有没有受伤了。”
    燕云峤已经比沈倾高上了小半个头,低下头深深往沈倾的脖颈里贴,也顾不得那些什么不应当,什么自我怀疑自作多情,近乎贪婪的嗅着沈倾身上那股让人沉溺的特殊香味。
    抱紧了他回应,“我没事。我什么事也不会有,只要先生在,我就能完完整整的回来。”
    沈倾眸色微沉,手里摸着的长发上也是干凅之后的血沫渣子,他侧过头靠着燕云峤耳侧轻声低语。
    “我信你。我的心······与你无二。”
    怀里紧抱自己的身子僵了一瞬,燕云峤抬起头,有些湿润的眼睛看着他,喃喃道,“先生这是,允许我以下犯上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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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微茫
    沈倾抹去他眼角结了壳的血迹,如初见时那样扬唇浅笑,“我若是不许,你今日还有机会站在我面前吗?”
    燕云峤心神恍惚,胸中兵荒马乱,吞吞吐吐道,“我·······我弄脏了先生的衣裳。”
    沈倾干净的淡蓝衣袍被他未干透的鲜血染脏,毫不在意的拿手一点点将燕云峤唇角破口的血污和泥沙抚开,然后在他小将军赤诚袒露的眼眸下,倾身以温软唇瓣印上去。
    伤口很细小,不过是留了点血,又干了。
    但是燕云峤现在只觉得那伤疤扩大了无数倍,沈倾的吻似乎是发着烫的。烫到了他的血管里,流进了那抹遍布全身,经年久月,酸过,苦过,也涩过的甜上面。
    像昆虫脆弱的翅膀,轻轻扇动,就卷起他胸腔的滔天巨浪。
    只有一瞬,燕云峤却感觉过了好几个冬去春来,呼吸都放的急促而小心翼翼。
    沈倾收回去之后拉起他的手腕进屋,屋里有准备好热水的浴桶,他的先生就像是料到了他会只身前来。
    这不是个好事,但是沈倾才识过人,能料到也不奇怪。
    尤其是能料到他,只能让他体会到专属与他和他的先生之间难言的默契。
    “你先洗个澡。”沈倾将干净的衣物拿出来放在浴桶旁。
    燕云峤看着那浴桶脸红透了,心里也羞得红透了,好半天才慢慢的磨蹭着解开了衣衫。
    沈倾见状凑他耳边调侃,“想什么呢小少爷,忙了一天不嫌累的慌啊?还有心思想别的。”
    燕云峤随即道,“对着先生,我何时都不累。”
    沈倾略惊,回过头看他。
    燕云峤在疑惑巡视的目光里才发现自己说了什么荤话,臊的深深低下头,咬住牙。
    沈倾忍着笑意点头,“小少爷果然是长大了。”
    “今日有什么发现,都说说吧。”沈倾坐在书案前记录会用来上报的书信。
    “只有一处不对。”
    燕云峤换上衣服坐在床榻上给自己涂药,“安停处里安置的不是流民。”
    笔尖微顿,沈倾道,“那是什么?”
    燕云峤:“是淮州要道上的守卫。”
    沈倾垂睫不语,燕云峤又道,“先生,这回淮州城里有人私通燎南是坐实了。”
    沈倾:“你回来了,你的人都安置在何处?”
    “我让他们守在府里前后的出口,剩下的都在安停处。”
    燕云峤神情无波,稍作停顿,“如果有人要干涉,乱臣贼子,除之后快,最多是在给皇上的战报上多添一笔。”
    沈倾抬眸看了他一眼,燕云峤身上的血腥味沐浴过后似乎还未退散,“赵定带着兵还在城外门口,你小心行事,如果举兵,就你带回来的几个人,斗不过城里的守卫。”
    燕云峤不解:“城中守卫打的过我几百精兵?”
    沈倾看向他,“他们能把官道上的真守卫都关押进安停处,抹为流民,你认为会是普通的兵力吗?”
    俊朗眉目微微收紧,“他们为什么不让赵定入城,动作未免太大。”
    “四千个带了武器的精兵,城中无处安置,大举入城也会引得百姓惊慌。”沈倾道,“方知府的说辞如此。你是皇上指定的人,赵定不是。”
    燕云峤:“方临瑞也不怕我参他一本。”
    沈倾却道,“你夜里入城,有没有觉得奇怪。”
    “嗯?”
    燕云峤一路都奔着心中所想所念赶路,并没有多加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