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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不知道,怎么有那么多的眼泪,而且一边清理一边掉落。
只是,谁又能想到,这天,一九三九年五月四日日寇还会来轰炸呢?!
这次轰炸直接导致督邮街、柴家巷、天宫街、劝业局街、大阳沟等数十条街巷、化龙桥《新华日报》和白象街《新蜀报》、国泰大戏院及那条街等被焚毁或炸毁,共酿成三千八百余间房屋成为废墟,死伤五千多人的惨剧。
第 19 章
下午三点左右,街上由进步青年和学生组成的宣传队伍和清理的队伍都还没散,而我则还在打扫钟表店。
而就在这时有人突然拿着我送出去的马大哥的照片找到我。
来人却并不是不久前到了这儿后接过我照片的学生、小摊贩、消防员和警察,看他衣着是个生意人的打扮。
而他也不拖沓,开门见山地问:“你叫楼融易?你认识马显昂?”
我赶紧回道:“是。认识。这位大哥你有他的消息?”
可他听完却是摇头,并一筹莫展起来,过了一会儿才道:“兄弟,这样吧,我这儿有个事要你帮个忙,那个,你是他什么人呢?表弟?舅子?”
“熟人。到底什么事?”我有些着急。
他还是一筹莫展,时不时瞅瞅我,又时不时叹叹气,过了半晌,最后才下定决心道:“他在我这儿购置了一批货,本来约好了昨天交货的,谁知昨天我们在朝天门等了他一天,等到现在也没见到他。”
“……我也在找他,听说他出门办货了,我猜就是在朝天门,但昨天……恐怕……不过你们是怎么躲过一劫的?”我还是没忍住好奇的问。
“说来话长,不过也不是不能说,我们就躲在江边有处长期被江水侵蚀出来的洞子里面,躲过一劫……那现在怎么办呢?我也不能继续在这里干等着啊!所以,兄弟,可不可以麻烦你跑一趟,你知道他家在哪儿吗?帮我去找……”说着他掏出一张头顶写着“购货单”、脚下写着“钱已收,货未出”字样的单据,给我看,“就找和这个长得一模一样的,但是上面写着‘款已付,未收货’的单子,找到了拿给我,然后我们做个交换,这样钱货就两清了,免得我现在把货直接给了你,万一他哪天拿着他那张单子来喊我出货,我才冤大头哦!”
经他这么说明,我也不疑有其他,看他也是正派人,这个年月,特别是重庆刚被轰炸,马大哥也没出现,他完全可以一走了之,随便找个借口或理由私吞了不认账,可他却没有,我便由衷地佩服他,连忙回道:“好。你在这儿等着帮我照看下铺子,我去去就回。”
说着,我就不再耽搁只从柜台里取了些钱就走以备不时之需。一路走一路想,看来马大哥平常做生意也是很谨慎的,不然也不会又另外在单据上写还没有收到货那些字。
只是等我跑到马大哥家的时候,却被吓了一跳,因为马大嫂和两个孩子竟然又回来了!
一问之下竟是看见很多人都在回城她们想了想便还是回城了,因为她们也和那些人一样,觉得日机不会再来炸了,而且她们还是坚持己见觉得在自己家里等马大哥比较好。
由于时间紧迫,有人还等着我,我也不好跟她们吵,更不能埋怨饶婉怎么就同意她们回来了,毕竟是我自己没有一起回去才造成的,说来还是我考虑不周。既然如此,我也只能另找时间,等得了空再回来把她们送出去了,因此,也没多想,等马潭儿帮我找到单据后我便什么也没嘱咐就走了。
只是,这一来二往的,我连水都没有时间喝一口,等见到那还在我铺子里等着交货的人时,我才觉得时间过得真快,转眼就到了下午四点四十五分,这还多亏我跑得快。
然后我便关了铺子,穿过满地的“不忍睹视”跟着他朝江边走。
可,等我们还没到江边,正在下梯坎,防空警报竟再次响起!
第 20 章
我想当时不仅是我,啊……我也没空跑到每个人脸上去看个究竟,却又那么笃定地觉得只要当时还在朝天门、在回城路上亦或是还在渝中半岛的人肯定都傻眼了。
我也停下了脚步,莫名地,朝前方石梯边上那个独自坐着的男孩望去。
他见我看着他,他也看向我,那眼神茫然而无助,可我知道,我若再看一会儿,他就要哭出来了。
我赶紧朝他招手,他吸了口气,忍着眼泪,朝我奔来,顿了顿他道:“伯伯我没家了,我也不晓得该躲到哪里去,我可以跟着你吗?”
他说话的时候眼泪明明就在他眼眶里打转,可是他却就是不让它们脱落出来,有一瞬间我都怀疑,他这个样子,能把我的样子记下来能看清楚么?
我抚摸着他因常年营养不良而枯黄的短发,缓了缓道:“去过杜市吗?”
男孩摇头。
我明了的点点头,又看了看身旁对我的行为不明所以的商人大哥,才道:“孩子,你叫什么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