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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被人瞒了这么久才知道死讯,两位老人直接被气到了;她舅舅也气得发了好大一通火,立即派人去了扬州查探,结果,果真如此,便收罗了证据,说他们草菅人命,又以杀了他妹妹为由将堂妹爷爷、奶奶以及涉案的其他伯伯、叔叔等亲人一并告了。
他们这事闹得大,堂妹的扬州亲人见到他们来势汹汹便把罪责怪在了我和饶婉身上,扬言要派人到上海来逮我们回去谢罪。
因此,那封电报就是打来让我们赶紧躲起来的。而给我们发电报的人,便是这次回去后,我另外新找来的看护我家祖宅和祖坟的管家寄来的。
至于那封信,我看了看,几乎满篇都是感激之语,竟是堂妹舅舅寄来的,感谢我和饶婉救了他外甥女,末尾,还顺便提了下他妹妹的死因。
竟是堂妹母亲跟着守旧孝顺的丈夫回到夫家后,她母亲的思想和其他人格格不入,而堂妹父亲毕竟与他们有血缘关系,与他们相处起来倒没什么问题,便不听她妈妈的劝诫更不肯离开,导致日子久了矛盾丛生,最后,又因撞见他们杀人越货,于是那些人便起了歹意,将他们两人都杀了。之后,也没人敢报官,他们便将此事自行处理了。
第 6 章
十几天后,北京改为北平。又过了两月,饶婉去了岳母任教过的学校交通大学任教,也越来越爱吃酸的,我便每天给她买,有时送到她学校去有时放在家里头。
而我的钟表生意也越来越红火。只是,到了一九二九年,随着金融危机的爆发,多多少少也影响了一些生意;那时候,不仅是我,所有人都在熬着,虽然天空时常阴云密布,却都信心满满地等待着晴好的那天。
幸得有家人陪伴,时间一晃,就到了一九三七年,我已是人到中年。奶奶已于去年年底去世,走得很安详;饶婉摸着眼泪送了老太太最后一程,天儿和妹妹娣儿哭得我都不忍心看,我娘也消瘦了不少,整日长吁短叹。我则忙前忙后,生怕他们悲伤过度,伤了身子。
渐渐地天气热了起来,本来那年四月我就收到了扬州来的信儿,信上说我的那个没见过面的奶奶竟然跟着一个贵州的商人嫁去了贵阳,于是,我等饶婉六月中旬没了课要放暑假了,才只身启程,一路沿着长江而上,在武汉停顿了一宿,次日接着逆行而上,穿过巫山云雨,听着江岸猿啼和纤夫的号子声,几日后我终于到达了重庆,却也并未坐下来好好看看,就南下经过桐梓、遵义下到贵阳。
一路上,舟车劳顿不说,还换了几次钱币,特别是到了西南方向,这里的人使用的钱币和上海不同,加上很多人根本不会算数,所以必须得换成这些地方本地的钱币,并且一块就是一块,一元就是一元的交易才行,不存在什么多退少补,因为没法计算怕被我这种穿着、口音和他们大不相同的外地人坑了。
我好不容易在贵阳找了间靠着当地电报局的客栈安顿下来,还没好好睡个囫囵觉,就收到饶婉的回电。
——启程贵阳,勿念。
我都不知该怎么形容我当时的心情,因为就在去收回电的几分钟前,我刚从客栈客人那得知,北平居然沦陷了。
我看着那几个字,头都要炸掉了。因为听说很多船运都停了,路也封了,头上还得防着随时可能落下的炸。弹。
他们要怎么来贵州啊!
之后的两三天,我感觉我都快急疯了,每天早中晚地往电报局跑,饭也吃不下,觉也睡不着,开始求神拜佛祷告,只盼他们能平安!那时,虽然和北平、上海等地隔得远,可渐渐地,就连西南偏隅贵阳这样的地方也渐渐笼上一层紧张的气氛,我就更着急了,也把到贵阳来找人的事都给忘了。
又这么过了差不多一个礼拜,我才收到回电,饶婉竟然带着娘和两个孩子,先从上海坐邮轮本打算经香港进广州,然后经广西到贵阳,可谁曾想,邮轮船长却临时改了主意,到了香港竟然没下锚,而是直接驶去了越南河内;然后他们跟着其他逃命的同行人一路坐火车北上到了昆明,饶婉这才稍稍喘口气,给我拍来电报。
我拿着电报,任凭我自诩是七尺男儿有泪不轻弹也忍不住红了眼眶,浑身激动得发抖。
因为,饶婉那时又有了身子,已经五个月了,她一边要带着两个孩子和目不识丁的娘,还要绕那么大一圈,才能和我相聚。我真后悔,我为什么要出来找那些都没见过的人啊!要是我留在上海,即便也要东奔西跑那也有个照应啊!
第 7 章
当时我们只以为抗战会很快结束,谁也没想到会是浴血奋战的漫长八年。
又一个月后,娘、饶婉和孩子才与我汇合,我奔跑过去,像那个年代所有分离又团聚的人一样抱着他们痛哭不已,饶婉却挖苦我风浪见少了,叫人看笑话。可她这么说我的时候,分明也和我一样泪流满面。
之后他们给我说了许多路上的奇遇,比如因为语言不通而闹的笑话,还有和他们一样从上海逃出来的另一家人,那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