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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得打?不被他打就不错了。我准备了药,上飞机之前会再给他喂一次。”
    林时新:“……吃那么多药会不会出问题啊?”
    陈铭生:“不会的,我试验过,就是会昏两三天,浑身没力气。”
    林时新不知道说什么了,踌躇地望着齐斐然,心想,这就告别了?
    陈铭生看他满脸的哀戚与不舍,问道:“还有什么要给他带的吗?”
    林时新让陈铭生从客卧的衣柜里拿出一个行李箱和一个包:“几身衣服和身份证件、驾照、笔记本电脑什么的都在箱子里,还有我复印的几份通知书,你放好,他可能还会撕。护照和原件在外面那个包里,别让他看到。里面有一个U盘,过三天吧,他要是……还发疯,就放给他看。”
    林时新本来想把自己给他的蝴蝶书签装进箱子里的,那是他给齐斐然的唯一的礼物,但转念又想,既然断了,就要断干净,何必把书签给他,让他睹物思人呢?他捡起齐斐然扔在地上的手机,手机屏碎了,屏保是自己抱着欢欢笑得很开心的照片。
    他看了看,说道:“他的手机也别带了吧,屏都碎了。”
    陈铭生不忍道:“还有时间,要不我出去一下,你一会儿喊我。”
    “不用了,该说的,我都跟他说完了。他醒了之后问到我,你一定要把我教你的话说给他听,知道吗?”林时新说道。
    “知道了,之后怎么样我会告诉你的,你的新的手机号我已经记下了。”陈铭生说完之后,把齐斐然扶起来靠在自己身上,一步步往外挪。要出门口时,他转过身对林时新说:
    “你……可能发烧了,叫谁来照顾你一下吧。”
    林时新点点头,看着陈铭生扶着齐斐然,慢慢离开他的视线。
    他愣在那里,突然心慌起来。他站起来往阳台那里跑,一个趔趄,摔倒在地上。他艰难地爬起来,跑到阳台边往楼下看,他看到楼下一辆车里,下来了几个身穿黑衣服的男人,还有管家老于,他们帮着陈铭生把齐斐然放到后车座里,门关上后,车开走了。
    院门开着,两边的树安静矗立着,树叶仿佛都不动了。
    天微微亮着,已经是四点多了。林时新不知道在那里望了多久才回过神儿来。刚刚拥抱着的温度似乎还没冷却,留在他身体里的东西也没清理干净,而那个人,是真的走了。
    他麻木不仁地一步步挪回卧室,看到床边一滴也没用到正地方的瓶子还躺在那里。他弯腰把瓶子捡了起来看了下,“幽暗百合香氛”。他有点儿想笑,机械地把瓶口拧紧,拉开床右边的抽屉,想把瓶子放进去,却看到里面放着的一份红色的公证文件和一个宝蓝色丝绒布面盒子。
    他颤抖地拿出了公证文件,那是一份房屋赠与协议书,上面写着自然人林时新年满18岁时,康墅自动变更户主,过户到他的名下。
    他打开那个蓝色盒子,里面是一枚闪着光泽的男式钻戒,托举钻石的是两只工艺精巧的小蝴蝶,那蝴蝶翅膀的纹理花样,分明是出自林时新的笔下,与那书签上的一模一样。
    林时新把戒指戴在无名指上,大小正好。
    “齐斐然……”
    一声凄厉的哭喊,响彻空荡荡的康墅。
    第61章
    昏沉地睡到第二天中午,阳光洒满床单,林时新被敲门声惊醒,他一瘸一拐地开了门,几个西装革履的男人鱼贯而入,带着乐器、鲜花、保温箱,把一顿丰盛的大餐摆满桌子。
    精致的银制镂空雕花器皿盛着各种生猛海鲜,炖盅下的火被点着,不一会儿玉米竹荪龙骨汤的香味飘散出来,白米饭在圆盅里冒着热气儿,鸽子肉外皮酥脆内里软烂,法式香草柠檬大虾、红花格子鱼、贝尔玛火腿、焗鳕鱼柳等十几道菜被盛放在盘子中间。一大束白色百合花滴着水珠,被放入玻璃花瓶中。
    林时新莫名其妙地看着眼前的一切。穿着黑色燕尾服的男人问道:“齐……夫人您好,是您的先生预约的上门服务,午餐已准备好,现在可以演奏吗?”说着打开了小提琴盒子,其他几个男人也准备就位。
    “齐……先生不在家,不用演奏了,谢谢你们。”林时新磕磕巴巴道。
    人都走了,林时新坐在桌子旁,看着眼前这冒着热气、异常丰盛的大餐和七色慕斯奶油蛋糕,忍不住笑了。齐斐然还是那么古板和老套,这尬到让人无语的浪漫,也不知道他是从哪个老电影里学的。
    这一晚上经历了争吵、惊惧、离别、痛哭之后,他虚弱得仿佛一个游魂儿,此刻闻到饭菜的味道,才好像重回人间。
    他把蛋糕上写着 “订婚快乐”的巧克力糖片拿了下来,放到嘴里吃掉。
    这顿丰盛的大餐加蛋糕,他足足吃了三天才吃完。三天之后,他的烧退了,身子也养好了,把房屋过户证书和戒指都锁到了抽屉里。不属于他的东西,他不能带走。
    抱着那捧尚未凋谢的百合花,他终于全身而退,离开了这栋满是甜蜜与伤痕的房子,回到了自己的家。
    齐斐然醒来时,映入眼帘的是他在旧金山北湾别墅里的天花板吊灯。他皱了皱眉,很久没有梦到这里了。
    Tomales海湾在雨季时会给Point Reyes带来一片浓雾,能见度只有几米,他的居住地就在附近,也躲不了浓雾的侵袭,所以现在窗外是看不清的,白雾迷蒙,是以前熟悉的那种被包裹着的窒息感。
    齐斐然的手往边上划拉,没有摸到那个人,床的另一半冰凉一片。
    他坐了起来,环视周围,房间的陈设是如此熟悉又逼真,不是梦,梦里不会这么清晰,这就是他在旧金山的房子,他回国前养伤的地方,他从小一个人长大的地方!
    他像疯了一样跳下床到处找林时新的影子,没有。他低头看自己还穿着之前的睡衣,外面穿了一件夹克外套,竟然还穿着袜子,这是怎么回事!
    时空错乱感让他像无头苍蝇一样转了几圈,这时,陈铭生拿着托盘从外间走了进来,托盘里放着水杯和药。看到站在那里满脸愤怒的齐斐然,那一刻,陈铭生的腿是抖的。
    “这是北湾,你回来了……”
    陈铭生话没说完,托盘就被齐斐然掀翻了,杯子摔到地上碎了。
    “怎么回事!我怎么在这里!他人呢?林时新呢?”齐斐然一步步逼近陈铭生。
    陈铭生有点后悔自己单独照顾齐斐然了。
    求生欲让他说话快如炒豆:“林时新要我和你爸把你运回来的!他给你下了药,你吃了之后昏迷了,被我们用私人飞机带过来了!”
    很有效,齐斐然注意力转移了,“他……他给我下了药?!让你们把我带到这里来?”
    齐斐然像是在听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