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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

      看起来那么弱不禁风吗?”我很疑惑。
    “不,我指的危险是……?”他摇头,“你有扔下我们周队自己跑路的危险。”
    啧,真不愧是周沿江带出来的人。
    懒得理他。
    我要找的那个人就住在这附近,而且她住的地方算是个地标建筑,因此只要和出租车师傅大致底描述一下就很好找到,很快,我们就到达了一个门前有着石狮子雕像的古宅。
    雕栏玉砌、朱甍碧瓦,台阶上扑着整块的大理石,一进去方正就悄悄问我,是不是走到什么会所里来了。
    “一边儿去,这是人家私宅。”
    不过的确像会所,门口设的有前台,穿旗袍的小姐笑脸相迎,“请问二位找谁?”
    “找晚枝姐。”
    她有点惊讶,但是面上仍然是和善礼貌的笑意,“那请问方便透露一下您的名字吗?我通报一声。”
    “喻舟。”
    她甜甜地笑了一下,拨打了一个电话,然后邀请我进去,却把方正落在了外面。
    “还请这位先生在外稍作等待哦。”
    方正和我对望一眼。
    “行了,你就待这儿玩会手机吧。”
    穿过大堂的枯山水,经过两道推门,入目处是浅薄的人造溪水,花色繁复的镂空地板下是静谧流淌的溪水游鱼,隔着一幕竹帘,一树梅花下露出个绰约的人影。
    我挑开竹帘,轻声唤她,“晚枝姐……?”
    她回身,露出不着粉黛的脸,勾唇浅浅地笑了。
    “好久不见你,真是稀奇。”
    她比不得前几年青春靓丽,但是不知道是不是修身养性的缘故,并不见老态,只是有一种岁月沉淀过后的儒雅清丽。
    我走到她身边,同她一样跪坐在廊下,看门框里隔出的一方小小院景。
    “这花真好看。”
    “怎么不花言巧语说些想我的话?”
    “有些话是放在心里,不需要说出来的。”
    她侧头看我一眼,“刚还说你搞些虚头巴脑的东西,你这嘴就不把门了。”
    “我说的是真的呀。”
    “谁会信你?”
    她笑一声,靠在我肩上。
    “你不信我吗?”
    “信。”她从喉咙里溢出一声嘲讽的笑,“我若是不信,天下就没人相信你这个小鬼了。”
    晚枝姐待我蛮好,我刚开始工作的那一年,营业额全靠她。她又漂亮,又不喜欢搞些折磨人的东西,大家都很羡慕我,有这么个温柔的好主顾。
    那段日子她几乎是完全地包下了我,让我陪她在这里,每日并没有什么别的事情做,就陪她下棋煮茶,赏花观月,等夜深了,就做一些夜深了该作的事情。
    后来她说要帮我付违约金,让我留在她身边。
    她说这话的时候,我们刚回到缘海市,店里在搞周年庆活动,大家都喝上了头,漫天的礼花和彩灯中,大堂中央垒起了高高的香槟塔,不断有客人笑着开酒,然后获得我某个同事的吻。
    她塞一把钱给我,让我也去垒一瓶,我摇头,然后她趴着沙发上,笑着看我,说,喻舟,你不如跟我。
    大家都觉得我走了狗屎运。连经理都来问我要不要走。
    那时候我竟然产生了一种名妓将要被恩客一掷千金赎身的复杂心情——但是这种复杂心情并没有持续多久。
    我并不觉得呆在这里和待着晚枝姐身边有什么区别,可能后者还会更不自由一点。
    我又不爱她,她和其他客人并没有多大差别。顶多算个脾气好点的客人,除此之外,众多客人之中,燕瘦环肥,她并无特别之处。
    我又不爱她,不会在意她生了怎样一张妩媚的脸、不会在意她的柔情似否如水、不在意她有多少万贯的家财,不在意她为什么想要我跟她走。
    我只知道,我懒得走。
    晚枝姐靠在我肩头,揪着自己的一缕发尾扫我的颈,在我耳边吐气如兰:“怎么?后悔了,来投奔我?”
    “你身边可不会缺漂亮男孩,我不至于那么脸皮厚,还觉得你念着我,”我握住她的手,笑一笑,“只是想来请你帮个小忙。”
    “漂亮男孩是多,但都比不过你,”她说,“我难道没跟你讲过,我觉得你最特别。”
    现在我是来找她帮忙的旧识,不再方便用些调情的论调,于是我老老实实,“我倒不觉得我有什么特别,况且这种话我自己也是成天说的,没说过一千句也有八百遍,自然是懂它什么意思的。”
    “哦,那你说说,它什么意思?”
    “姐,我又不是以后都不做这一行了,干嘛逼我把话说那么明白?”我摸出纸条放到她掌心上,轻轻地包着她的手掌握成拳,“帮一帮我,下次再来店里,我换花样说给你听。”
    她意味深长地看我一眼。
    但是删得不多!真的!信我!你看,还是有这么多字!
    19.
    展开纸条,她扫一眼,说:“我可不记得我当过语文老师。”
    那上面不过一句李商隐的无题,细笔小楷写的“隔座送钩春酒暖,分曹弄覆蜡灯红。”,未做标点,紧紧凑凑聚在一条宽窄不过两指的纸条上。
    “你要是做语文老师,我一定连拼音字母都学不会,”我低声说,“上课只顾着嗅你的香去了。”
    “这种话换一个人说我一定要打他嘴巴,骂他油腻虚伪,”她笑,“怎么换你,我就觉得你说的都是真呢?”
    她又把目光落在那句诗上,问,“这是谁给你的?”
    “我哥,”我补充道,“他不见了,留一张纸条给我,我估摸着是给我留的信息。”
    “那怎么想起找我?”
    “他在你的地界上不见了,我不找你找谁?这一条护城河流过的两岸,我不信有你不知道的地方。”
    她心情不错,低声把那句诗念了一遍,她说话时候是典型的苏浙口音,软糯清脆,像是唱童谣一般,如此两三遍后,她问我,“知不知道全诗是怎么背的?”
    “晚枝姐,我只是没上过大学,又不是文盲。”
    这种常见的诗歌我上学的时候也是背过的,周沿江念大学的时候我上初中,他每周五回来一次,回来后就在我房间守着我背书,背错了就打我手板,我就是把诗忘了也很难忘记周沿江的板子。
    “后一句是什么?”
    “嗟余听鼓应官去,走马兰台类转蓬。”
    “你看这一句里有哪个词像是地点?”
    “来的路上我查过了,这里没有叫兰台的地方……?”我皱眉,“同音的地方也没有。”
    “地图上当然不会写,因为兰台是个长了腿的小地方,又小、又要跑。”
    “告诉我怎么走。”
    “乖乖,你一个人可去不得,”她从一边的矮几上拿了笔和纸,给我写了一个地址和,“让他带你去,不然,我怕你骨头都被吃掉喽。”
    “他会带我去吗?”
    “这我可不知道。”她咯咯笑,“但如果你有时间,我们可以商量一下。”
    “不了,我朋友还在外面等我。”
    我把那张纸好好地收起来,俯下身吻了吻她的面颊,同她道谢,“谢谢你,晚枝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