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源源不断地从口中被传入体内,他感到嘴里有个东西,软软的,嫩嫩的,滑滑的,极为温柔极为小心地包裹着他的嘴唇,唇齿间灌入一片沁人心脾的清气,还有隐隐梅花香。
腰肢被另一手从后揽住,紧紧地贴在对方的胸膛上,好像生怕一撒手,他就要遗失不见。
贺梅辛拼尽全身力气微微睁开眼睛。
是……司空少主。
终于,他沉沉地睡了过去。
第19章 玫瑰香烛晚宴
贺梅辛感觉全身一震一震的,终于醒了过来。
苏醒后,他立刻检查自己全身调息、筋脉、灵力,发现体内真气运走如常,并无内伤。
这震感,来自体外。
他微微一抬眼,便看到了司空无情一段雪白的脖颈、凸出的喉结和流畅的下巴线条。
他此时,正被司空无情横抱在怀里。
司空无情略略低头,一双清澈星眸正对上他的眼睛,惊喜道:“道长哥哥,你醒了!”
贺梅辛不禁心中腾起一股感激之情。
若非司空少主舍身搭救,他早已命丧河底。不仅如此,司空少主如此金枝玉叶的人物,不嫌弃自己此时又脏又臭,贴身抱他,看来少主是真的把他当兄弟。
等回去后,定要赔偿少主一件衣服才是。
这时他忽然注意到,身上的衣服,并不是自己原来那件。
这是一件黑红相间的长袍,一看便知是最上品的衣料制成,只是有点不太合他的身,太长了,袖子松垮垮地盖过他的手一截。
司空无情宛如解语花道:“你那件衣服烂得不像样子,且沾了凶气,不便再穿。我给你胸口伤处上了药,顺便换上了我的衣服,就是有点大,道长哥哥别嫌弃。”
贺梅辛动容道:“怎会。多谢少主救命之恩,梅辛无以为报。”
司空无情扬唇笑道:“不如你以身相许?”
贺梅辛知他这是在开玩笑。从前他总看到门派里关系要好的师弟,会彼此之间揶揄对方“我讨你做老婆”、“我要是女的我一定嫁给你”之类,曾经他还暗暗羡慕,没想到自己如今也有了可以开这种玩笑的朋友,一时感慨非常,学着那些师弟的语气笑着道:“恕难从命。”
司空无情“哈哈”一笑,道:“我只是觉得,我们都这样的关系了,你每次‘多谢’、‘多谢’的,实在有些疏远。”
贺梅辛从善如流:“那要如何?”
司空无情略略思忖,忽而坏笑道:“不如每次亲我一下,怎样?”
贺梅辛想起司空无情与自己初见问候时,便是亲了自己的掌心一下,心道这或许是无情派的什么独特礼仪。自己交了这个朋友,自然是要入乡随俗,点头道:“下次一定。”
司空无情忽然停下脚步:“到啦。”
眼前是一家客栈——之所以确信是客栈,是因为门柱上挂了一副对联,上联“生意兴隆”,下联“财运亨通”,中间一块匾,上写“大客栈”。“栈”字还少了一横。非常直观。
此外其他细节,实在是让人有点难以相信。木柱斑斑驳驳,门帘冷冷清清,一扇大门左扇烂了一半,挂在门轴上随风吱呀作响,右扇干脆直接不见了,俨然一座危房。怎么看也难以与“生意兴隆”、“财运亨通”挂上钩。
“二位公子!!”里面一个小伙计看到门外有人,立刻扔下算盘从柜台后迎了出来,仿佛几百年没见过活人一样热情:“里面请!!”
司空无情挑眉看小伙计:“你不是账房吗?”
小伙计憨厚笑道:“也兼招待。”
贺梅辛和司空无情被引到一桌坐下,小伙计麻利道:“我给您二位上壶茶,请好!”便走进后厨。
大堂内除他们外空无一人,二人坐定,贺梅辛关切道:“少主,我昏迷这段时间,都发生了什么?师兄师弟们可还好?”
司空无情手中转着一个茶盏,微微蹙眉道:“不太好。”
贺梅辛登时心中一紧。
司空无情道:“不过你别担心,最不好的不是他们,是那个尚阳宫的阮子瑜。你还记得他那只古怪的葫芦吗?”
贺梅辛点头:“天枢阁葫芦。”
司空无情道:“你入水后,我本要立刻跳下水中找你,可就在这时,阮子瑜的葫芦,突然爆了。”
“爆了?怎的爆法?”
司空无情垂眼挑起一边眉头,似乎回想起那个画面就觉得浑身恶心:“从他的葫芦里,忽地钻出了成千上百只黑压压的肉虫,密密麻麻,黑黢黢的一片,瞬间在他的船里散开,整条船都填满了。不止如此,这虫还能水行,居然立刻向其他几条船上散去,那几个正道老头儿和你师兄师弟的船都没幸免。”
贺梅辛立刻问:“少主可知是什么虫?”
司空无情撑着下巴,略有些气馁地道:“撷芳虫。天枢阁豢养的秘虫。这名字还是我从门派残卷里偶然看到的,除此之外,性情、功用、毒性如何,一概不知。”
“好。”
司空少主是邪道天才,这等邪物,如果他都不知道,贺梅辛也没必要再问。
司空无情接着道:“砍杀黑虫时,水面忽然掀起一阵巨浪,顷刻间就把几只船冲散了。我再担心你不过,赶紧跳下水寻你。之后他们水上发生了什么,就不知道了。”
刚才说话间,贺梅辛已经通过门派令牌联络大师兄和二师兄。门派令牌同气连枝,只要令牌主人还活着,属于他的灵音光点便会亮着。虽然还未收到回复,但见师兄师弟们的光点都还亮着,他便放心下来。
大师兄体贴细致,二师兄机敏卓绝,一定能护好师弟们。
其实他还想询问叶怜枝的去向,不过这毕竟是司空少主门派内事,还是不要插手的好。
“茶来喽!!”这时,小伙计提着一个茶壶从后厨走出来,殷勤地给二人斟茶,茶量温度都正正好,十分有眼力见。
司空无情支脸斜眼看他:“招待?”
小伙计嘿嘿一笑:“也兼跑堂。切菜清洁掌勺也全是我,掌柜的出门进货了,生存不易,小产业,二位公子多多包涵。”
贺梅辛啜饮一口,礼貌赞道:“好茶。”
谁知小伙计动作不停,一溜烟又钻进仓库,从里面拿出若干东西,一一摆在桌上。
一对儿鸳鸯红烛,一只精致花瓶,插的是玫瑰花;上了一碟花生米,里面的花生居然还摆成了爱心形状。
上完,小伙计暧昧笑道:“别担心,已经有人付过钱啦。”说罢还对贺梅辛意味深长地眨眨眼。
伙计关上门,吹了灯,店内瞬间暗下,只有粉红烛光盈盈映着二人的脸。小伙计不知从哪儿变出来一把二胡,咿咿呀呀地拉起来,拉得十分投入,贺梅辛一听,是《长相思》。
与此同时,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