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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的尾巴,深棕色手套被摇动的双臂甩落,行李箱纷纷跟着滚倒在撒手疯跑的身影后,他仿佛丢下了全世界,用尽全力投向黎征的怀抱。
    这幻觉好真实,连桃言溪在五年前旧历新年出门约会时的穿戴都准确地复刻出来了,自己的癔症原来已病入膏肓了。
    “老公!老公!黎征——”
    影子嘶声喊着,已近得能看清楚他的五官了。
    我的宝贝,大大的小狗眼睛飞洒着泪花,本该微笑的嘴唇被上齿咬得通红,脸蛋维持着离开时的模样,尖尖的,成熟了,不再是以前的苹果小脸了,我的宝贝长大了。
    应该展开双臂迎接眼前的幻象吗?
    反正疯都疯了,干脆一了百了吧,接纳他,吻他,在幻觉里和他长相厮守,不会得病,不会老去,没有第三者打扰,彼此在精神世界里永生,从此只剩下甜蜜,直到自己肉体燃尽的那一天,都不会再尝到丝毫的痛苦。
    但是不行。就像自己等待着桃言溪一样,桃言溪也在某个地方等待着自己,说过要用余生的时光去等待他,怎能在第五个年头就失了约?当初让他走,是期望他能成为对前路负责的大人,而自己做了十几年的大人,又怎么能在履约的道路上因痛苦而选择逃避呢?
    “不可以呀,宝贝,我的宝贝还需要我等着他……”
    黎征呢喃着垂下双眼,热泪化开封冻的眼睛,由哀笑的嘴角向雪地里滚落。
    “如果等我死了他还没有出现,那时我再来见你吧。”
    哗——!大雪铺天盖地涌来,墨绿色的桃言溪像一阵小小的飓风猛地撞向黎征胸口,帽子掉了,他高举双臂一下抱住黎征向后趔趄的身体,两手攀上肩膀一把环住颈项,逼着黎征低头和他对视,对视了好久,泪光在红红的眼睛里眨了又眨,突然哭起来又跳又闹:“说什么,呜,你胡说什么啊,说好了只要我一个宝贝,才五年就去找了其他的宝贝,坏蛋!我不,呜,我不干!桃桃才是主人唯一的宝贝!你是不是忘了桃桃……”
    桃言溪在雪里哭得像个被抛弃的孩子,二十四岁了,还是以前可怜爱哭的样子,自己的幻觉挺念旧。
    “没有其他宝贝,桃言溪是我唯一的宝贝,”黎征叹着气,心软解释道,“我发誓,我什么都没忘,我是桃言溪的丈夫,要等他一辈子。”
    “嗯呜,我也没忘记你,我有好好听你的话,我不是只会依赖你的小孩了,我有主见,我见过世面,我知道自己该做什么,我是,呜,我是大人……”
    “我知道,你是大人。”黎征轻声附和,并无其他举动。
    光哭不够,桃言溪仰起抽抽搭搭的小脸不断叫着主人是我的,不断地亲蹭黎征,柔软甜蜜的嘴唇呵出温热气息,熟悉的重量贴附在怀中,都不需用手去试探就能知道他的身体哪个地方最纤细,哪个地方最饱满,哪个地方挠了会笑个不停,如此逼真,黎征却不敢回抱他,甚至不敢抬手拂去他围巾上的雪珠,光是开口与之对话就已心动神摇。
    似乎也察觉到黎征的异样,桃言溪暂时移开了嘴巴,歪着脑袋像小动物观察黎征:“主人是不是觉得自己在做梦?”
    黎征屏着呼吸,以免嗅到对方迷惑人的气息而沦陷,用苦笑默然回答:是。
    雪落了黎征满头,如果给他添上皱纹,似乎就能看到他三十年后的样子,桃言溪又悄悄红了眼睛。
    “可是这不是梦呀,”桃言溪抹了泪,在自己衣服上擦干泪水,抬起那只戴着戒指的手为黎征拨去发梢的雪花,“我没想到以正神的身份毕业后老师会答应我变成普通人,做准备的这几天一想到能回到主人身边,我也开心得像在梦里一样,但是,但是……”
    桃言溪哽咽着移开视线。
    仿佛忘了正在抵御幻象,黎征不由抓紧戴有同款戒指的左手,低头朝对方如宝石洒上了水珠般的双眼看去:“但是?”
    目光刚一相对,桃言溪马上把嘴贴到了黎征的脸上,虽然哭着但并不影响他撒娇:“主人,老公,亲亲桃桃好不好?”
    可以亲他吗?
    黎征狠下力气掐了自己一把,疼得钻心,而桃言溪则主动地吻了上来,一下一下触碰着散落在黎征轮廓上的雪粒。
    无以言喻的眷恋印入皮肤,直达心脏,耳边是柔软又坚定的轻语:“我凭直觉猜到你会在广场的树下等我,虽然带的行李太多耽误了时间,来迟了一些,但在这里相遇就是我们的默契……刚才我看见你在雪里朝我走来,那种感觉就像当初在会所你突然出现救了我,心口好疼,被捅了一刀那么疼,明明告诉自己重逢时一定要坚强,却在奔向你的时候就开始,就开始流泪了……”
    话外,热泪也在相贴又分离的两颊间交织流淌,路灯如舞台光束从上方投向桃言溪抬起的脸庞,他的眼里有泪,有飘飞的风雪,还有一个游走在瓦解边缘的彷徨爱人。
    “可是为什么会心痛呢?起初以为是因为我对萍水相逢的你一见钟情,我们没有结果,后来才明白,那天根本不是我们的初遇。你想起来了吗?早在你还是个孩子的时候,我们就需要着对方了,我本来该陪伴你度过那些艰难的日子,可却在你生日那天的凌晨去世了,遗憾延续到了二十年后,直到我再次和你相遇,心就又一次痛了起来……不管是曾经差十岁的朋友,还是后来又差了十岁的恋人,我们注定只属于彼此,黎征,如果现在的我是你做的梦,如果我们之于对方都是虚幻的假象,那我又该去哪里找到真实的你?”
    桃言溪大大的小狗眼睛含泪凝望向上方,听他情深意切的温软告白,他已如自己所愿成熟了。
    细看他,记忆中最后一眼所见的苍白肌肤恢复成最喜欢的浅麦色,粉红舌头藏在微微张开等待答复的口中,认真讲话也稍歪着脑袋,一如曾经专注又期待的可爱模样。
    他是晏溪,也是桃言溪,而此刻难以自制收拢双臂拥抱他的,是二十五年前的自己,也是现在的自己。
    “不用找我,真实的我就在你眼中。”
    注视着桃言溪,黎征颤抖的声音仿佛沐浴过心底沸腾的热血,由滚烫的灵魂倾吐而出。
    无法再忍耐了,就当是自己疯透了,必须给面前这个全心全意爱着自己的人最清楚的回应。
    抱紧桃言溪,就像要将他带离地面深深嵌入体内般用尽全力抱着他,亲吻额头,亲吻眼睛,亲吻鼻尖,亲吻嘴唇,再凝向这张被细致亲吻过的潮湿面庞,黎征慢慢咽下热泪——
    “二十五年前你欠我一句再见,二十五年后我欠你一句告白,桃言溪,宝贝,这五年我总是在责问自己,为什么直到你离开,我也从未亲口对你说过爱?就因为自诩的内敛沉稳吗?就因为所谓的害怕失去吗?我讨厌以前的自己,我不会再错过任何一次吐露心声的机会了,我爱你,桃言溪,比你想象中还要爱你,不要离开我,不要让我在明天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