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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了,黎征又望着天花板嘱咐道:“把裤子给我穿好了。”
早饭和午饭一起解决,处理完一切,黎征让桃言溪在花园里走两圈,确认烫伤不影响走路后才把他带出门。
“今天可以去看小风车吗?”桃言溪缩在黎征臂弯里眨巴着眼睛。
“小风车?”黎征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笑了,“你为什么对它那么执着?”
“我就是想看嘛!”桃言溪闷头往黎征身上挤,腿还一拐一拐的,看起来是那么可怜,如果他没有把好腿和受伤的腿弄混的话。
黎征把桃言溪笨拙的小心机看在眼里,两人走到小区外的岔路口,黎征停下脚步。
“给你猜个谜,猜对了就去,猜不猜?”
桃言溪本跟扭股糖一样缠在黎征身上,一下站得笔直,好腿坏腿都不瘸了:“猜,猜。”
“就说从前有个小樵夫,砍树不用斧子,用的是一个屁股形状的东西,有一天,他抱着屁股过河,一阵风吹来,他在桥上没站稳,手里的屁股掉进了水中,小樵夫哇哇大哭,砍树的家伙都丢了,以后拿什么来糊口?
这时候,河神出现了:‘年轻的朋友,你为什么哭得这么伤心?’
小樵夫擦擦眼泪:‘我的屁股丢了。’
‘你的屁股不正在你屁股上吗?’
‘不,是我砍树用的屁股。’
‘那我帮你找找看。’
河神潜入水中,很快捞出一个金光闪闪的屁股:‘这是你丢的屁股吗?’
小樵夫看着金屁股上华丽的光芒,坚定地摇摇头。
河神再次潜入水中,很快又捞出一个银光闪闪的屁股:‘这是你丢的屁股吗?’
小樵夫瞧着银屁股上耀眼的光芒,也坚定地摇摇头。
河神非常欣慰,第三次潜入水中,捞出一个铁屁股:‘孩子,这是你丢的屁股,为了奖励你的诚实,这三个屁股都归你。’”
“你猜小樵夫怎么回答?”黎征低头看向桃言溪。
“谢谢河神。”
这个问题太简单了,桃言溪听黎征讲了一半就走神到路边便利店的爆米花机上。
“不,你得结合时事。”
“时事……”桃言溪迷茫地挠挠头,深深吸了一口空气中的焦甜味,“什么时事呀?”
黎征见桃言溪瞄向一边默默咽口水,两手压住他的脸颊,把他视线正回来,冷不丁凑了过去。
“小樵夫怒了,跳起来一脚踹在河神脸上:‘老东西!小爷我丢的是超威无敌横扫千军金刚钛合氪石桃子屁股!想拿这三个破烂玩意儿糊弄我?!滚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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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是谁说痛苦让爱情更甜美我保证不打死他12
桃言溪再呆也听得懂黎征在拿他开涮,先只是忿忿嘟着嘴不说话,转念一想自己也算个伤员,抬眼偷看到黎征在笑,便壮着胆子扑进他怀里一阵闹,边闹边往旁边的爆米花机上瞅。
黎征跟逗猫似地把桃言溪逗够了,领进便利店抱了一堆爆米花、饮料和小零食,桃言溪马上消劲,跛脚比好脚跳得还欢。
黎征想起小时候跟他妈出门,也是每次不买点什么吃的就赖在原地不走路,想不到二十余年后还能找回曾经无忧岁月的影子,那么现在的自己之于桃言溪是什么呢?家长?恋人?所有者?或者三者皆有,但要在前面加上“暂时的”限定词。
回忆过去总是难免伤感,路上,桃言溪像只欢快的松鼠咔咔嚓嚓吃一会儿又凑到黎征身上撒撒娇,不论他给黎征喂食、说话,黎征只淡淡地笑着回一两句。
科技馆今天下午开放三小时,全城店铺十有八九不营业,无处消遣的市民纷纷涌向这栋只会在小学生春秋游时才热闹的陈旧建筑,游客把一件件展品当做动物园里的狗熊和猴子,嬉笑拍照,钻地爬杆,只差没往围栏里丢香蕉和花生。
进了场馆,黎征拉紧桃言溪,凭着记忆挤到二楼角落的展厅,这里什么都没有,除了一个个积灰的空玻璃罩子和互相尖叫追赶的孩童。
曾经放置小风车的展柜上贴着一张泛黄的标签——“永动”风车,发明者:黎征(市一中,15岁)
永动风车,嘁,还永动风车,真是那个年龄做得出来的事,黎征嗤笑自己,很快又疑虑起来,当时为什么会发明这种不切实际的东西?
努力搜索回忆,好像和一个人有关,十五年前或者更久之前的某个人,是谁呢……稍稍一想,就像猛吃了一口冰淇淋脑袋突突地疼起来,算了,不想了,这不是要紧事。
“你什么时候走?”黎征盯着标签上虚无的一点,嘴巴动了动。
他是不想问的,但不问,它也会发生。
“我的意思是,你什么时候完成任务,离开我。”
黎征继而补充,声音轻得像会被呼吸震碎的蝉翼,因此他大咳了一声,企图将它消灭在飞进桃言溪耳朵之前。
哗,玻璃碎了,扭在一起的小孩哭了,两个大人指鼻谩骂,桃言溪捂住耳朵躲到黎征身后,目送打扫碎渣的保洁离开,他才歪着头望向黎征:“主人,小风车呢?”
“没了。”
“啊?”
“没了!”黎征提高音量,太阳穴砰砰狂跳,“走。”
来到大街上,世界一下安静了,连呼啸而过的喇叭声都是柔和而美妙的,黎征发誓以后再也不来这破地方,除非桃言溪嚷着要来……除非,以后还有“除非”的机会吗?
外面下起小雪,灰云给白色日头蒙上一层铁辉,阳光惨淡,反照得人迎风一哆嗦。
察觉到黎征微妙的低落,桃言溪识趣地停止了关于小风车的讨论,胳膊从黎征手里抽出来,探进大衣内袋,摸出了钱包。
“主人你看,这一百块是你在去年最后一天给我的,”桃言溪指了指夹层里的单张纸币,“这边的五百二十四块是你给我的零花钱,没花完存起来了,我请你吃饭好不好?”
桃言溪像个小大款,骄傲地朝黎征敞开钱包,要不是他下垂的小狗眸子时不时往上腼腆地瞧几下,还真有点小金主的意思。
黎征一眼就看见自己入职资料上的照片放在钱包第一层,那时候多年轻,二十出头,刚和女朋友分手,要钱没钱,和家里关系也紧张,可没见像现在这样多愁善感,这人怎么越活越回去了?
“你这个小东西还挺会借花献佛,”黎征一手薅向桃言溪被风吹得乱糟糟的脑袋,“我要吃贵的。”
黎征带桃言溪去了一家海鲜自助餐厅。
桃言溪看花了眼,什么都好奇,什么都想吃一口,十几个冒尖的大盘子把桌子摆得满满当当,桃言溪居然把它们吃光了,肚皮都鼓成小球了还瘫在椅子上一边晃腿,一边小口嘬着饮料。
“这位神仙,我都在怀疑之前给你喂那么少是不是虐待你了?”
黎征拿着小票坐回位子,餐费还是他付的,桃言溪喝了两杯鸡尾酒,晕晕乎乎只顾着傻乐,俨然忘了掏钱一事。
桃言溪嘴里叼着吸管,脸一抬,吸管飞起,饮料甩了自己一身,他茫然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