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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吃力地抱着个箱子。
谢承宣皱眉。
春明将那箱子放在他身边,低声说道:“大爷,这些都是……您写给大奶奶的信,大奶奶都收得好好的,要不要……烧了,让大奶奶带走?”
谢承宣,“先放着,你退下罢。”
春明应了一声。
但她并没有退下,而是走到了冰棺前,整理好裙裳,端端正正地跪下,俯拜,以额触地。
谢承宣看了春明一眼。
他知道,春明侍候了阿杏十来年,从个不谙世事的小丫头养到如今……阿杏离世之前,大约也担心她身边的人,还特意写了张纸条压在砚台底下,向他交代后事:她共有八名仆妇,求谢承宣帮她们除籍,然后一人赠一百两银,遣散了她们去。
想必阿杏对春明和沈嬷嬷的感情最深,因此还多写了几句话,说请谢承宣帮着置个宅子安顿沈嬷嬷,再帮春明说个好婆家云云……
此刻见了春明的作派,谢承宣心想,大约是这丫鬟也不舍阿杏罢?
他也就没说什么,只顾着细细查看当年阿杏写给他的信。
可看着看着……
就觉得有些不对味了。
他一向都知道,阿杏身子不大好,每年秋冬都会犯病。所以一到秋冬,阿杏少写几封信、或是信纸上的笔迹潦草一些……他都体谅,甚至还会回信给她,说要是身子不适、可让侍女代笔也可。
但是阿杏一向坚持给他写亲笔信。
直到这会子谢承宣拿起了几个信封、并几张信纸并列摆放在一块儿……他突然看出了其中的蹊跷之处。
——为何字迹有些微不同???
阿杏写得一手好字。而她的字迹,还偏不是贵女名媛们推崇的簪花小楷。
她的字清隽苍遒,力透纸背,偏偏其中有几张信纸上的字迹……虽然仿得极像,却于钩折撇捺之中少了几分韵味。
软趴趴的一点风骨也无。
谢承宣有片刻的呆滞。
他将那几封信平摊开来,逐字逐句地看,然后发现了一个问题——字迹有问题的信笺,总是每一封信的半张信笺?
阿杏写信有个特点,那就是她每天都会写信给他,攒上五天以后,再托镖局送出。
这就导致了她每天写下的信,有可能是一页半或两页半,五天就会攒上十几页信笺……然后她每次写信,都会把正事儿写在前头,后边的那半页信笺,偶尔会写上一两句闲话。
这是谢承宣最最最期待的。
虽然她写得很少。
如今看来——
谢承宣转头,喝问春明,“这是怎么一回事?难道说,有人仿写篡改了大奶奶的亲笔信?”
春明跪伏在地上,啜泣了几声,低声说道:“回大爷的话,是!”
在这一瞬间,谢承宣瞪大了眼,心底一片冰凉!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他可曾错过了什么???
春明突然伏地痛哭。
片刻,她渐止住,这才直起身、挺起腰杆儿端端正正地跪在萧玉杏的冰棺前,眼里含泪、却眼神坚定。
她大声说道:“大爷容禀!这全是二奶奶的授意,才逼着奴篡改了大奶奶写给您的信……”
“这十年来,大奶奶一直盼着您能早些回来,信也写了无数……只是大奶奶写下的信,全被奴拦下,转给了二奶奶。二奶奶检阅过以后,但凡只要大奶奶在信中写了任何一句关心大爷的话,二奶奶就让奴按着她的意思,临摹篡改……”
谢承宣目瞪口呆。
——阿安的妻子杜梅芝???
她究竟是何用意?!
春明泣道:“大爷,这十年来……您不着家,大奶奶已经被二奶奶欺负得连日子都过不下去了,只能靠变卖字画为生!您为什么不早点儿回来看看大奶奶,为什么呀!”
说到这儿,春明俯地痛哭,又向棺中的萧玉杏哭诉,“大奶奶,奴对不住您,可二奶奶拿捏了奴的母亲和兄弟,奴也是……没法子啊!”
“大奶奶,您活着的时候,奴对不起您……奴知道,病痛归病痛,可真正害死您的……还是心病!如今您仙去了,奴再无颜苟活于世!奴这就随您而来……您若不嫌弃,奴愿生生世世做您的奴,若您也觉得奴背叛了您,不要奴了……那就让奴上刀山下火海,赎罪罢!”
说罢,春明站起身,以迅雷不及掩而之势朝墙壁撞去!
只听得“咚”一声巨响,她触了壁。
春明猛然倒地,额头处破了个洞,鲜血汨汨淌下。
谢承宣面若寒霜。
他站起,徐步走到春明身边。
春明口吐鲜血,却并没有当场死去,她忍住剧烈的眩晕感,对谢承宣说道:“求、求大爷去看奴带来的那个箱子……里头有、有个捆了红线的信封……当初二奶奶逼奴篡改了大奶奶写给您的信……大奶奶的真迹已经被毁……但奴、奴亦临摹了大奶奶的全信,全都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