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熟,睡梦里皱着眉头,与那人一般无二。
他轻轻印下一吻,心中不舍又不忍,新唐已然失了亲娘,若是再失了他,他成年前的十几年,该当如何忍受。
他内心凄苦,又去酒窖里抱了一坛酒。
他坐在藏书楼的高阶前,今儿是四月十五,月儿亮如圆盘,那上面藏着后羿的妻子,嫦娥。
那他的爱人呢?又藏在何处。
他低唤,“婉儿,你去了何处?”
“我已认输,再不做你不喜之事,你便乖乖回来,与我相伴到老,可好?”
“我想随你而去,可是我们的骨肉,新唐,他该如何是好,你对他狠心,我却做不到,可我不怪你,你若肯回来,我什么都允了你。”
司徒陌喝去了整坛烧酿,醉死在藏书楼前,管家请来的大夫,给他灌下大量清水,他吐了睡,醒了又吐,朝中请了七日大假,才堪堪捡回一条命来。
他被烧酒的酒精灼伤了胃和肠,整个人都浮肿地厉害,秋红日日照顾在榻前,衣不解带地看护了七日七夜,才等来他渐渐清醒。
相对却无语,各怀心事。
秋红盛了一碗清粥,大夫嘱咐了,若是醒来,进不得油腻,需得清粥清水,慢慢调养。
秋红一勺勺喂他,他张嘴慢慢吞下,两眼无神,瞧什么都笼着虚影。
却慢慢对秋红头上的一支钗子有了反应。
那支钗子,渐渐轮廓清晰,遥远的记忆里,似乎在哪儿见过。
也是这样镂空的蝴蝶翅膀,缀着红色的珠子。
只是那根钗子,只停了一只蝴蝶,而眼前这根,停了两只。
有什么从记忆里慢慢探出触角,轻轻抚摸他的灵台,那里竟然有一瞬间的清明,仿佛黑夜里突然射向天空的礼花。
他便活了过来,在五光十色的幻境里,活了过来。
他伸手将那支钗子拔了下来,尽量和颜悦色,不去吓到秋红。
“秋红,这支钗子,你从何寻来?”
“若我记得没错,是不是我从钱塘府里带回得?”
☆、第 69 章
司徒陌这一病, 便病了许久。
他卧在床榻上,驱走了秋红,连管家也不许近身, 只找了当初从宣府带回得丫鬟香梅伺候。
香梅从宣府来至司徒府,一晃已有约莫两年, 她被管家安排在后院打扫, 做得都是些辛苦活。
她倒是安分守己, 做完自己份内的差事,便规规矩矩在丫鬟房中, 不曾掺和到任何一桩闲事中去。
安分到司徒陌几乎已经忘了这号人物的存在。
司徒陌将其它地方的暗探悉数召回,只派了一个极为得力的隐卫孤身去了钱塘府。
可半月后传回的消息着实让他失望。
知府大人送他的衣物和首饰出自一家名叫“暖暖首饰铺”的银铺,这家铺子的掌柜名叫张月娘,是钱塘府中一家官宦的归家庶女。
司徒陌本已燃起的星点希望,便又渐渐熄灭。
春末夏初交替之时, 司徒陌身体已然大好, 他跟着于谦勤于朝政,朱祁钰的地位已然稳固如山。
司徒陌抽着空余功夫,将管家绑了扔于院中, 曝晒了一整日,黄昏时分,他才闲散搬了把竹椅, 坐在廊檐下,香梅给他端了一杯清茶,他合着杯盖啜了几口, 又递回给了香梅。
却并不言语。
管家熬不过他这样的沉默,数十年的涵养一朝崩溃。
“三爷,我知道您发现了些细枝末节, 我这条老命已活得够本,若要我从实招来,您需得答应我,给秋红留一条活路。”
司徒陌一声冷笑,并不当成回事,“刘管家此时此刻,竟还敢与我谈此条件,怪不得敢做下如此龌龊烂事,辱我门楣。”
说完将手一挥,秋红被下人拖将过来,她亦被五花大绑,扔在院中。
秋红平日里哭哭啼啼,此时骨头却硬,一口银牙几乎咬碎,却没漏出半点哀泣。
司徒陌不爱热闹,府中人丁不旺,苏婉柔在得时候,也不过几十号人口,待得后来丢了苏婉柔,司徒陌意兴阑珊,又将下人遣散了些去。
后院更是因为疏于打理,荒草丛生,藏书楼附近的这个小小庭院,人影罕至,府中众人都知晓今日出了大事,一个个躲在各自房中,大气不敢出得半声。
司徒陌命人将藏书楼边的废井井盖移下,又将管家和秋红往那处移近了些,他站起身,左右踱了几步,这才开口。
“刘管家,你是我爹留下得亲信,我虽然早瞧出了你与秋红不妥,但想着你只是庇护她在这府里安身立命,便只作不知,谁知你二人竟勾搭成奸,我本不想与你二人多费口舌,直接扔去井里了事,可还有个公绰,不得不来审上一审。”
“这孩子,姓司徒还是姓刘?你二人如实招来,若有半句隐瞒,今日便是你们的死期。”
秋红咬牙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