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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自己不正常罢了。甘愿配合这闹剧。心想着会不会有什么新契机。
“我想让你见一个人。所以不得已用了这种方法。”
“就是说那个人用正常途径邀请的话我是不会见的。既然知道我不会见,为什么要强人所难。”尹滢说完又觉得自己其实根本不用费心质问什么。
搞得好像受到多大屈枉,有多不甘一样。实际上,除了损失80块钱,她什么也没失去。另外,这三斤橙子她也会好好吃掉,所以本质上什么也没损失。
如此一想,她耸耸肩,干脆什么也不说了,径自往地铁口走。
沈劼见势不再强求什么,只继续跟着她。其意难明。
二号线转七号线,换乘站的巨大导引标记,箭头的颜色递变独具深意。二号线的粉色和七号线的橙色就这样明确具体的给尹滢做出准确无误的指引。
不用怀疑,跟着指示标记,就势必会到达目的地。只要中途不偏废,不误时。没有什么是阻碍。
疾步往前走,女生忽然感慨的觉得人生要是也有这样的标记,只要顺着走,就能到达期待的址位就好了。
不用自作聪明,另辟蹊径。
哪怕中途误了向,重新回归本道,行进的轨迹除了时间上的延滞,结果上是没有挂碍的。
而她的箭头,什么颜色,是指着哪里,朝向谁或什么呢?她不免叹息。在心底。
有换乘二号线的人们逆向而来,人流交错形成的气流翻动以及叠聚的脚步声让尹滢生出一种极其焦躁的局促寂寞感。
在人群里,朝着正确的方向,步履不停的行进,却无论如何也阻却不了的孤寂。
哪怕身后一直有人跟着。意图保护她。
人,对于他人的表现和想法,终其根本,都是无能为力的。
基于这样的事实,那些企图改变它的人,与其说是勇敢,毋宁说是天真。
没有天然归属。人无法拥有他人。乃至至亲挚爱。
沈劼默默跟着她的时候,蓦地意会到,比起他,这么多年一路走来的这个女孩子,或许更加艰辛与不易。
她被迫接受父母离异的年岁更幼;家庭构成一直处于单亲状态;经济状况似乎也不出彩。作为敏感细致的女生,面对的非议与磨难势必要比男生多得多。
然而,男人转而温煦的视线里,女生步履不停,足底生风,像逆风薇草看似脆弱地拎着一番心意——他看到她在水果店费神犹豫很久才拿起的一箱甜橙,在黑暗里观望她和她多年未见但妈妈对峙时,沈劼便听闻是有什么东西破碎,啪嚓的声音。
当时只以为可能是风过杂音,现在惊悟,那或许是某个心意坍塌发出的余声。只能被他听到的余声。
而她从善如流。不惊不动。
要经历过多少失望,才能经得住失望震颤带来的剧烈残响。
可是谁会来在意这件事情呢?关于温柔与怜悯。
“我没想把你怎么样,所以不用害怕,慢慢走就好。你如果不愿意,我不会强求什么的——”他明明是想不择手段也要获取到的,过去的一贯做法,为了某人,放弃某人,“不用怕。不用逃。”却在这意想不到的时刻,突然觉得残忍。
尹滢回头的时候,伴随着地铁到站轮轨擦合的尖厉轰鸣声,脚底的候车区地面微微震颤着,照明灯的灼目光亮,带着太阳般的威慑力,碎片一样迷进眼睛里,让人不禁眼泪奔涌。
太阳的碎片。
也正是刀的一种。
就因为这样,我才如此畏惧,代表光明与力量的一切事物,所具有的催化力。和杀伤力。
chapter 61
不抽烟不喝酒的爸爸,那天带着酒气回家,在阳台站了很久。
第二天起早上自习的沈劼于是看到阳台上惊人数量的香烟尾巴。他抽的六十一盒的中华5000,烟蒂的颜色是妈妈抠掉的指甲油碎屑一样的赭红。
中华5000,他看朋友抽并且自己也尝试过。对烟盒乃至香烟外观都异常熟悉。
妈妈被送去病院的早上姑妈劝说,要不要再观察观察。
劝的是爸爸,但话其实是对他说的。以上学要迟到为由,他没有提出什么意见,走掉了。
应该是逃掉才对。
后来很多时候,爸爸领陌生女人来家里,爸爸说要卖掉房子另谋他处,爸爸说全家移民。那谁来承担监护责任呢?很多时候,他都有些后悔当时没有提出意见。
精神病患者的监护人是必须具有社会地位,亦即具有工作能力的成年人,这对当时只有十六岁的名叫沈劼蒲的少年而言,是无法担当的职责。
说起来,当时的学业压力外加成日在家行为怪异的妈妈所带来的精神折磨。好像还是送走她会比较好过。
但他们从来没想过要抛弃她呀。
他和爸爸,只是希望生活能稍微正常一点。仅此而已。不被突如其来的尖叫和诞笑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