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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爸爸说驾校的那些车,夏利、捷达、长城皮卡……一代一代地换过来,爸爸曾经最爱的丰田终究没有在驾校出现过。他不是个很能接受新鲜事物的人,千禧年没摸过电脑,视网吧如洪水猛兽,只有在场地里看到新车会偶尔兴奋。但他恋旧的程度令人羡慕,柜子里珍藏着的铅笔盒,和妈妈恋爱时的礼物毛宁杨钰莹的磁带,能和初恋在一起的男人,每一个老物件都像给自己开纪念馆。车子说到酣畅,老喻兴奋地看到女儿脸上的酱汁,刚想伸手又缩回去,示意妈妈来擦——他现在手上皴裂的口子太多,皮肤太糙,很有自知之明。
简兆文的电话及时化解了尴尬,喻之美站起身躲进房间,暖气竟然还没有烤火来得热。
“在干嘛。”
“烤肉,我爸做的骨头比我的膝盖还要大。猫喂了吗?”
“当然。说起来,小马给楼下的单元门换上了密码锁,挨家挨户告知密码,以后吃外卖都要去楼下拿了。”
“他还挺细心的。”
“嗯,他自己也反复在说,为什么这么细心还没有女朋友。你还好吗?”
“当然好,没了劳心的男朋友,拿了年终奖回家,一点工作的事情都不用想,轻松惬意。”
“那……有没有想我?”
“你猜。”
“……喻之美,客气一点,别忘了你的猫还是我在喂。”
上海的除夕夜似乎太过安静了。简兆文从超市回来就开着门窗,忙到等天色渐晚,外面几乎没有声音,过年的上海果然是空城。给app上线了新的版本,调整了一级页面和二级页面,消除了一些闪退问题,他决定晚一点再和运营对接,打开了隔壁的房门,噜噜在脚边绕了好几圈,简兆文解冻牛肉,开罐头,把喻之美的“不要把猫惯坏”的叮嘱完全抛在脑后。他看了看喻之美的厨房,依旧只有一个平底煎锅,上次的火锅还是他买来的。大半年过去似乎回到了原点,他有些恍惚。年前传得全网都是的窦羽的视频被各家新闻媒体转发,不少人都在评论大快人心,也不乏骂喻之美“最毒妇人心”“不守妇道”的网友,听声音喻之美还算轻松,他稍微放了心。
给喻之美发送了噜噜吃罐头的视频后,不出意料地收到了抱怨:“简兆文,你这样把猫惯坏,回来我就养不起了。”
“还有我呢,怕什么。”
他们谁也不轻易提起窦羽的事,在喻之美和窦羽分手之后,很快就要过年了。新版本上线,公司的年会,处理软件,日程比他想象得还要紧凑。用户运营和审核外包给同样离职的前同事后,简兆文稍微睡了几个好觉,早上还听到了喻之美出门的声音——六点钟,她也许是去医院做检查。遭受本来不该她遭受的事情,简兆文总觉得自己也有错,没能快点从北京回来,没能早点和喻之美表白,没能帮喻之美早点阻止这件事发生……
说到底,人性复杂。窦羽的事情在社交app里不算新奇事,他自己在很多女孩儿眼里也是始乱终弃的男人;只是对喻之美,他的确心里有愧。
用喻之美的投影仪放了春晚,他煮了一锅火锅,和噜噜在喻之美的房间里过除夕。赶在快递停运前他不但买了猫粮,还买了罐头、逗猫棒、猫抓板、激光笔……从没见过激光笔的噜噜喜出望外,在楼上楼下之间到处乱窜,顺着沙发踢翻了投影仪,一个不小心跳过喻之美的花瓶时砸了个粉碎。把噜噜关在卧室收拾的间隙,妈妈的电话来了——比起春晚,妈妈的电话让这个晚上更像是个除夕。
“在上海过年什么感觉?”
“安静。”
“那看来还是北方好,最起码过年热闹。”
“平时工作忙得脚打后脑勺,我就想要安静。何况——我自己做的饭好吃多了。”
“你能做什么?烧水?”
“你怎么跟我邻居说话一样。”简兆文把掉进锅里勺子徒手拣出来,烫得龇牙咧嘴:“我不是只会烧水,我是嫌麻烦。”
“你能养得活自己全靠我的基因。”
“你是说我不会做饭,还是说我挑剔?”
“我是说你生得好看又聪明。”
简兆文不想再听妈妈的挖苦:“迦铭还好吗?”
迦铭是小姨的孩子,今年临近高考。妈妈培养出了他这样优秀的男孩,小姨高三经常让迦铭来寄宿。妈妈还在认真地念叨:“希望他能考个北京的大学,成绩的确不像你这么突出,我更希望他留在身边。书读太多也没用,放飞了见都见不到。”
“想我?”
“不想,回来就气我。”从妈妈中气十足的声音来判断,她并不在意自己是不是回家。末了,妈妈在电话里说:“迦铭想读去做体育记者,我本来以为你们会做律师做会计,老师也行,都是我起的名字,结果现在没有一个按照我的想法长大,是不是我给你们起错了名字?”
“起别的名字也不会按照你想法长大的,省省吧。”
“什么时候带女朋友回来见我?”
“没有女朋友。”
“别跟我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