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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而言都是解脱。她太痛苦了,她的朋友下落不明,站在面前的这个人是目前唯一可能知情的人,除了从他口中撬出答案,她再无他法。
她眼中含泪,有点崩溃:“我很痛苦,汉东,你告诉我行不行?”
贾汉东托着她两腋之下,像抱孩子一样,把她抱到自己近前,他低下头,用掌心温存地抚弄她的脸、她的额头,小的时候自己难过伤心,妈妈都是这么安慰他,这一刻,她也像是一个孩子,如果不是孩子,怎么会这么纵容自己发泄心底的情绪。她的害怕、绝望和恐惧都具象地写在眼底。
“砚宁,贾乐说的都是谎话,我没有对赵建国做过什么,是,我确实是去找过他,我去找他的时候他已经没影了,砚宁,不要这么看着我,我比任何人都想知道他到底在哪。”
砚宁想了想,忽然抬眼,目光有一瞬对峙的冷静:“我要看贾乐的病例。”
贾汉东立刻点头:“没有问题。”
他一这么说,砚宁就觉得丧气,看了又有什么用,她能辨别地了真伪吗?她看得懂上面的专业术语吗?她如何能分辨这是否是一个为了掩盖谎言的另一个谎言,她孤身一人出现在审判席上,面对谎言她没有证据,也没有律师团的援引,她所依仗的只是陪审团的好心,泄露给她一丝半点的机密。
她遍体生寒,颓然道:“不用了。”
贾汉东将她的手合握在两掌之中,她的皮肤冰冷。他想把她暖回来。
“宝贝,不要胡思乱想,相信我,贾乐有时候脾气是不好,但她本性真的不坏,她要是真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你觉得我会饶了她吗?”
他耐心极了。
“做生意的人,家里最多摆放的就是观音,你知道为什么吗,因为观世音菩萨皆本乎大慈大悲的精神,作无限度、无止境的救济工作,何止悲心拔苦,且大慈与乐,慈悲是观音的志愿,也是我们修行者的功德。阿宁,我们家族信奉观音,因为观音曾经救拔无边众生的苦恼,也是我们的道业,我不会也不敢做这种丧尽天良的事。”
提到观音,她眼中现出一种柔软的畏惧。
他松了口气。伸手把她抱进怀里,让她的脸贴在自己胸口,抚着她漫掌的黑色发丝。
“相信我,好不好?”
那些剑拔弩张的对峙悄然褪去,只有熟悉的温柔将他们再度环绕。贾汉东侧脸吻了吻她的头发,他说:“放心,我会帮你一起找到他。”
三十九:上次买的那个验孕棒还有吗?
赵建国的问题暂时搁置一旁。但他们婚礼的进度也并未如期提上议程,砚宁不知道他是怎么跟他父母解释的,事情好像很容易就这么定了下来,她说想要先订婚,那就先订婚,一切都顺如她的心意。他的家人甚至还主动为她找理由,现在举办婚礼确实过于仓促了,迟一点可以挑一些好一点的酒店。
这场高烧让砚宁足足掉了五斤肉,她本来也不胖,肉也全都掉在了看的见的地方,乍一看就特别显眼。这一病也把贾汉东折腾地够呛,病好之后他有几天都没去公司,就在家里陪着砚宁,怕她胡思乱想。她依然好像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的样子,每天昏昏欲睡,醒来也就是发呆。他就知道,赵建国这件事并未彻底从她心里过去,也有可能一辈子都没法过去。她只是不去提。
一个人的消失就像是一滴水没入人群里,这要从何找起。贾汉东寄希望于时间,而时间只会淡化存在的问题,不会让它就此消失。
看似平静地过了一个星期,等砚宁彻底康复,贾汉东就去公司。他总是心神不定,因为砚宁的身体状态不是很好,高烧刚过她又开始吐,吃的都是家里阿姨做的饭菜,怎么也不可能吃坏肚子。贾汉东不放心,抽空去了公司一趟,把积压的工作分摊下去,又临时召集了高管看了一个争分夺秒的战斗会:进会议室坐下还没十分钟,连投影仪都没连好,贾汉东站在会议桌一头,简短有力地做好了总结分析目标制定等几大流程,几个高管还在蒙圈的时候,他拿着笔记本迅速闪没,开车到家第一件事就是问迎出来的阿姨:“砚宁呢?”
阿姨努努嘴,指了指楼上。
“还在吐吗?”他神色不安,把钥匙交给阿姨,扯开领带快步往里面走,忽然想到什么,他停在楼梯口,抬手嗅了嗅自己两袖。
她早上起来之所以吐就是说闻到他身上有股味道,她受不了。他不清楚到底是什么味道,后来一想,可能是某款男士香水。她之前就说味道有点冲,但是没想到今天反应会这么大。
“吐倒是不吐了,就是一直说没胃口,吃不下东西,”阿姨笑了,“我看还是先别随便给她吃药,带她去医院做个身体检查。”她的笑容喜悦,有一种替他高兴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