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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一转身,眼泪争先恐后掉了下去。
在那之后,贾汉东在白砚宁的生命中彻底失了影踪,生活仿佛如常,依旧上课下课写论文应付考试,对砚宁来说还多了一件,那就是弄钱。流言蜚语当然有,不过从来不敢当着她的面讲,因为不少人见过贾汉东开车来学校接她,认为此人非富即贵,非常神秘,不得造次。
她不算吃过钱的大苦,前几年或许有,但自从跟了贾汉东之后也算过了几年养尊处优的好日子,连白月颜都被打点地妥妥帖帖。由奢入简,这一个跟头栽得可以说是天上地下,痛断愁肠。
她走投无路,也想过去跟贾汉东联系,有好几次手机号码就差最后一位数字,伏低做小的话已经到了嘴边,甚至想好了如果贾汉东不相信她,她就哭给他听。事关温饱,那点自尊根本无足轻重。临了还是作罢,就算这一次她低头认错,可是眼前人不是心上人,自己也非眼前人的心上人,这么岌岌可危的一段关系,往后十年二十年她靠什么维持下去?
漂亮吗?不要紧,也不用十年二十年,两三年后就会有更漂亮的容颜出现。
后来有天晚上她做了一个梦,梦见她还是十几岁小姑娘,走在上学的路上,那段路荆棘遍地,特别荒凉,她发现自己丢了书包丢了鞋子,又急着要去赶公交车,一路哭一路找,经过一座桥,看见桥上走着许许多多人,其中一人的背影赫然就是贾汉东,她惊喜交集,跌跌撞撞追上前去,求他帮忙,他转过脸,摔开手将她狠狠推开:“我要去找贾乐,你别拦着我。”她跌倒在地,撞到一个人的身上,回头发现是她的姐姐月颜,她大喜落泪,月颜却冷眼看她:“都怪你,是你把我害成这样。”
不!不是月颜!不是她!砚宁肝肠寸断,心肺都像被人活生生搅开,月颜不会这样怨恨她!
她在噩梦当中沉溺,奋力睁开眼睛,抬头抹了把脸,这才发现水渍满颊,分不清楚是冷汗还是眼泪。
满室晨光,天已大亮。
说实话,她从来没有怨过贾汉东,就算那天他当着众目睽睽把她推下车,她也从来没有怨过他。从前她偶尔会跟贾汉东发脾气,类似撒娇一样的胡搅蛮缠,从不会惹他真的生气,度在哪里,她比谁都清楚。贾汉东也曾开玩笑似地问她,生不生他的气?
每一次,每一次她都摇头:“没有。”
虽然她撒过很多谎,但是从来没有在这件事上骗过他。
她不生他的气,那是上等人才有的情绪,对她来说,只有高兴,快活,把日子过下去,做好一朵单纯的解语花,别的不要多问不要多想。
砚宁没想过会做这种梦,都说梦是潜意识的投射,被压抑的自己在第三世界毕露无疑,她所面临的选择困境、她内心真实的自己,以为被她深深埋藏在心底的怨恨和伤害,这些都不会作假。在梦里她都知道月颜不会对她说这种话,可当贾汉东推开她的时候,她却没有一点怀疑。
她想,在心底,她可能真的有怨过贾汉东。
可惜这种怨恨,没有杀伤力。
礼拜三下午就两节体育课,大学的体育课主要都用来进行各种体能测试,跑完八百米砚宁觉得自己半条命都要送在操场上了,拖着两条废腿回到宿舍,刚坐下就不想动了。舍友从楼下买水果回来,看见砚宁告诉她,楼下有个男生找她。
“很帅哦。”非常八卦地又加了一句。
贾汉东其实三个舍友都见过,如果是他的话她一定认得出。砚宁又不参加社团,在大学认识的男生没几个,怎么都想不到会是赵建国,站在秋后单薄的光影下,朝她挥了挥手。
他黑了,也瘦了,但因为实在是高,原本是萧索的少年,如今却有了颓唐失意的影子,让人觉得心酸。
砚宁咬了咬唇,小跑上前,两只手拧在身后,局促地叫了一声建国哥。
“诶,忙不忙啊?”
“不忙,今天没课了。”
砚宁刚刚运动完,肚子有些饿,再加上这里附近不能坐,没有说话的地方,砚宁就问他:“建国哥,你吃过饭吗?我带你去我们一食堂吧,那里的麻辣香锅特别好吃。”
食堂没有到饭点,但为了照顾学生,有些窗口下午两三点就开始营业,有卖煎饼果子,玉米粥,杂酱面之类的,招待下课早的学生过来用餐。
这个点学生很少,卖饭的阿姨都闲得无聊。他们找了一张最靠近门口的桌子,刚一坐下砚宁就拿出湿纸巾擦啊擦,看得赵建国忍不住笑了:“你怎么还跟从前一样啊?”
话一出口,打破了他们从第一次在度假村见面时就存在的隔阂,嫌隙尽释,说得砚宁也笑了。
气氛渐渐松弛,倒像是回到了小时候,她趴在阁楼做功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