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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耳侧,闭着眼睛嘟囔了一声:“谁啊?”
那边厢应她:“是我。”
“谁?”
“贾汉东。”
砚宁困得不省人事,只当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没想到梦境如此清晰地复刻他低沉磁性的声音。
她人还在周公棋局前徘徊,整个脑子跟浆糊似的,转都不会转,下意识地哦了一声,头一偏倒向枕上,下一秒就又跌入黑甜睡梦当中。昏睡不过持续了一瞬,心头忽然一凛,她睁大眼睛,黑暗中仍能清楚听见自己咚咚的心跳声。
砚宁翻身坐起,一把抓起手机,电子时钟跳到了午夜两点,屏幕上的通话时间还在继续,她捂住发颤的小心心,试探着喂了一声。
“我在公寓,你在哪?”
“我……我在宿舍。”
“哦。”
“等等,”砚宁抬头看了眼从阳台窗帘下透进来的暗沉沉的天光,一咬牙,就听见后槽牙嘎嘣一声响,决心已下,“你等我一会儿,我现在就过来。”
“嗯。”
她用最快的速度最轻的动作下床,摸黑蹿进卫生间洗脸换衣服,头发随手往后一抓,绑成马尾,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换好鞋子掩上宿舍的门,匆匆跑下楼。
虽然还是初秋,可这一路都是逆风,她裹紧针织衫外套,走出宿舍楼区,独自一人走在空旷昏暗的林荫路下,空气干而涩,街灯冷又远,映着足下的倒影时长时短,这个点还会有下自习的学生骑着自行车,叮铃哐啷从她身边飞驰而过,让她觉得羡慕。所有不需要为钱烦恼的人生,都曾让她眼红。
红拂夜奔,是为了见心爱的人,而她孤注一掷的这场夜奔,将自己放到了最低,她莫名其妙地接到贾汉东的一通电话,她就已经神色慌张地走在了路上。
二:你一定是我见过的女人里面最会撒谎的
走得渐渐热起来,一出校门就看见泊在街边的悍马。她加紧脚步小跑过去,气喘吁吁地拉开了后排的车门,坐了进去。待她坐稳,贾汉东拍了拍前座的椅背:“走吧。”
开始不觉得,等凑近了闻,才嗅出他身上薄薄一层酒气,明显是下了局过来的。他的酒量不赖,是砚宁见过的人当中最好的,她知道中国酒桌上的规矩,不喝酒的没有话语权,可这些年砚宁头一次见他喝成这样。
这一路两人都不怎么说话,除了开头的时候贾汉东问了她一句最近是不是很忙,砚宁告诉他要期末考试了,他顺口就问:“钱够不够花?”
她就不说话,沉默一直持续到他的车在公寓楼下停下。司机小刘从驾驶座跳下来,快步绕到后排替他开门。他下车的时候身体微微晃了一下,砚宁顺手托了他胳膊肘一把,他回过头望向还在车里的她,双眼亮如寒星,一点不像喝过酒的人。
砚宁一个激灵,暗自庆幸没有交出实底——她确实缺钱,缺得要死。
他们搭电梯上去,因为有一段时间没来这里,房间里的空气淤塞沉着,她开了落地窗,夜晚的凉风灌进来,吹得窗帘鼓鼓的,好像藏了一群鸽子。回过头问贾汉东:“你饿不饿?想吃什么?”
他陷坐在沙发里,一只手垫在额头上,像是累到极点:“有什么?”
声音遥远地从厨房传来,砚宁站在冰箱前往里看,有鸡蛋,有挂面,还有一把年份成疑的小青菜。
“我给你下点面条吧。”
没有回应,等砚宁端了热气腾腾的鸡蛋面出来,发现这个男人已经睡着了,歪在沙发上,一条手臂垂下来,碰到了地板,他有一张漂亮脸孔,眉毛很浓,唇形菲薄,皮肤冷白,砚宁分不清楚英俊和帅,但也觉得这个人当白马王子是够格的,一个人长得好看难得出手阔绰,就算花心那也只是他好看的附属品。在他问她缺不缺钱的时候,砚宁很相信只要她一点头,他立刻就能从口袋里抽出银行卡给她。
孤注一掷的夜奔本来就够可怜了,她不想把自己弄得这么凄惨。
她拎了一张毯子的两个角,想要过去给他盖上,一挨着他,他手一转,就扣住了她的手背。砚宁被一股大力拉着在他身边坐下,他闭着眼睛,声音里还带着初醒的沙哑:“陪我坐会儿。”
“我还以为你睡着了,”她挣扎了一下,坐直身体说,“面条好了。”
他抬起手起身,靠近她来,像蜻蜓点水一样在她颊上吻了一下,答非所问地讲:“怨我吗?”
她语气温柔地能滴出水:“怨你什么啊?”
贾汉东提了提嘴角,一侧的酒窝若隐若现,非常难讨好的模样:“这么晚还把你叫出来,嘴上不说,心里一定在怨我吧。”
“我自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