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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脾气,向来眼高于顶,能让她说不一样的,一定有什么不同凡响的地方。
那之后她差不多每半分钟都发一条短信出去。刚刚发完一条,一辆小型电瓶车在草地外的路边停下,副驾驶座上跳下一个年轻人,绕到车后座搬了两箱啤酒下来。贾乐眼睛一亮,把架在脸上的墨镜往上一推,声音高了一个调,兴冲冲道:“来了。”
砚宁顺着她的视线望过去。今晚的月亮亮地出奇,地上的草地,烧烤的烟气,包括那些忽长忽短的影子都被映得分外清晰。走过来的这一路他都低着头,等他走近等她看清,砚宁忽然没了声音。
贾乐静了片刻,突然爆出几声局促的笑:“赵建国,低着头干嘛呢?地上有金子等你捡是吧?”
那年轻人闻言抬起头,眼神寡淡,脸上不怎么笑,但因为天生一张好皮相,再配上一双狭长的桃花眼,怎么看都是含情脉脉欲语还休的模样。
砚宁心里咯噔了一下,扭头去看贾乐,很明显她根本不把赵建国放在眼里,眼睛里明明白白写着看不起,刻薄的句子一句接着一句,觉得难听?不要紧,下面还有更难听的。
一向跟贾乐打得火热的狐朋狗友中有人注意到他,奇道:“贾乐,这你谁啊?怎么从前没见过?”
“来,”贾乐从椅子上蹦下来,一把搂住赵建国肩膀,“我给大家伙儿介绍一下,这是我贾乐众多追求者里最持之以恒的,赵建国。”
提问那哥们扑哧一声乐了:“建国,我这都多少年没听过这么怀旧的名字了。喂,那个赵建国,你几几年生的。”
他平静地答:“九三。”
“建国啊,你是不是还有个哥哥叫建军?”
这个蹩脚幼稚的笑话迎合了人群中大部分人的智商,心照不宣的笑声三三两两地冒头。
赵建国还是一声不吭,像一堵听不出好歹的墙。
砚宁仍旧坐在贾汉东的腿上,他用他的手臂密不透风地环绕着她,她一声不响地喝完了杯子里最后一滴果汁,水果甜蜜的香气和着饮料的一线冰凉蜿蜒入心,然后她的心在那汪冰水里扑腾了一下。
她就看着,看着距离她只有三米远的赵建国,看着那些个二世祖富二代们拿他的名字取乐,看着他被人捉弄,千里迢迢地从山下搬运了两箱啤酒上来,毫无怨言。
真的是为了追求贾乐所以才这样低声下气?从赵建国的脸上她看不出一丝半点爱慕者的神情。
他又是为了什么才出现在这里?
那她呢,又是为了什么也出现在这里?
想至此地,砚宁忍不住开了口,声音不高不低,语气不绵不硬,像在背诵历史课本里的一段台词:“一九九三年四月,会长汪道涵与海峡交流基金会董事长辜振甫在新加坡举行第一次汪辜会谈,是两岸关系发展的重要里程碑。”
再笨的人也听出了她在替赵建国解释,解释为什么会取建国这么一个怀旧的名字,相顾无言,暗地里向彼此使了个眼色。她不重要,她的话也可以不重要,重要的是现在她坐的这双腿的主人,这座度假村真正的主人,他什么意思,他怎么表态,起着决定性的作用。万籁俱寂里,贾汉东放下纸杯,抬起头,朝赵建国所在的方向放出打量。
因为砚宁所坐地方的灯光刚好被庭院伞遮挡,赵建国走过来的时候没有第一时间看见她,此刻闻声望来,落在砚宁身上的视线有一瞬的凝滞,藏不住结结实实的惊讶。
她的打扮跟在场其他女孩没什么两样,白色的POLO短衫,才到腿根的亮面网球裙,朝气蓬勃,青春洋溢,浑然看不见一丝半点从前的痕迹。她以一种稍嫌不雅的姿势侧坐在一个男人的大腿上。
跟赵建国的目光相撞,砚宁只觉有蚂蚁不怀好意地沿着她小腿往上爬,先是一只,两只,再是一窝,一群,一帮,伴随着贾汉东的每一次呼气都有一团热气扑在她后颈,她努力暗示自己放松身体,两只手交握,落在膝上,自始至终都低着头,很专注地看着自己球鞋的鞋尖。
几个主角相继登场,粗心的编剧忘了给台本,端看他们怎么往下演。
贾乐倒是兴致勃勃,扭脸问赵建国:“是因为这个吗?”
他终于笑了,摇头,清楚明白地告诉贾乐,和抱着砚宁的那个看起来脾气不是很好的男人听:“随口起的,没有这么特别的意义。”
“认识?”贾汉东拿下巴点点赵建国,问砚宁。
她摇了摇头,眼睫低垂,神情无辜:“不认识。”
他若有所思地再没说话。
泡完温泉又在度假村住了一宿,第二天是礼拜一,砚宁上午还有课,贾汉东下午也有会,一清早就开车回城。司机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