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愧是当皇帝的,心机深得很。
明明沈将军强烈表明要离开,他封伯将人留在京都,明明人家只有一个女儿,他偏偏搞个可世袭爵位。
齐大夫见他离京无望,给了沈瀚瓶药,叮嘱他若是哪天想要重握枪杆,连吃七日,随后拱手告辞,提着他的药箱,云游四野。
在汴州西城的房子打扫好了,十里跟管家还是没成功搬进去,之前说搬,但因为十里习字一事耽误了。
西席已经找好,管家准备跟十里搬到那座院子,边学习边等将军。
正要动身的那日,将军府来人,递给姚刺史一封信,管家当时也在,看完信后带着十里向姚方亮辞行。
沈瀚在信上说他被封伯,暂时不能去岳州,让管家带着十里先去,找到十里的外祖母,在那块地方安顿下来。等他皇帝对他不那么关注后,他便离开京都。
那间院子最后留给柳长亭养伤。
柳长亭想要跟着十里离开,但是家中人找到了他,让他回去。
是的,他离家出走了。
父亲逼他学这学那,母亲经常在他面前念叨这不行那不行,两个人还当着他的面吵架,那个家里很烦,他要去寻找自由,然后被关进了小破屋。
第十一章
十里临走时忽然想起之前一起作战过的队友,虽然很弱,但最起码会套车,还算帮得上忙。记得他说了一段话,是在问她的名字。
“我,名字,沈十里。”十里学的是官话,虽然不算字正腔圆,但还像些样子。
“你愿意告诉我名字了!”柳长亭对于要回家的郁闷心情,因为这句话消散了很多,指着自己学她说话,“我,名字,柳长亭!来,跟我说‘柳-长-亭’。”
“柳长亭。”
“对,就是这样!再喊一声,柳长亭。”
“柳长亭。”两次后十里的发音已经很正确。
柳长亭让她再说一次,十里看了他一眼:没长大的幼崽。
接着,转身离开。
“沈十里,别走啊!你等等。”柳长亭连忙坐起身拉住她的衣袖,又从怀中掏出一枚玉佩,塞在她手上,“这个你拿着,别丢了。”
十里看着手中的翠绿不解,“何物?”
柳长亭在她的注视下红着脸支支吾吾道:“定情……信物。”
信物?以后再相见时确认身份的凭证?就跟她在十里星的域主身份卡一样?
“哦。”
十里要走,但柳长亭一直拉着,吞吞吐吐良久也没再说出什么话,反而脸越来越红。
又病了?十里皱眉,这个人的体质这么差?
“你,病了,要大夫。”
“啊?”柳长亭一时没反应过来她说什么。
十里指着他的脸道:“红。”
‘腾’的一下,柳长亭整个人犹如一只下了油锅翻炒的虾,快速取下十里腰间的香囊,钻进被子里,“我没事,你走!”
大夫治病奇奇怪怪的,病人要治病也奇奇怪怪的。
十里摇摇头,随后离开,路上找到一个丫鬟,指着柳长亭屋子那边说他要大夫。
丫鬟应下,十里本想等大夫看完他再走,管家来喊,说一切准备妥当,可以出发了,她便跟着上了车。
跟姚刺史道别后,驴车慢悠悠的动起来,往岳州驶去。
还是那只驴,还是那辆车,马车太打眼,稍微富裕些的家庭都养不起一辆马车,有私家车的都是有钱人。道路有些远,能避免的麻烦尽量避免。
除了原有的行礼外,还多了几本书,大多是启蒙的,路上管家边教十里识字。
相处一段时间,老驴发现十里并没有伤害它的意思,胆子也大起来,不再躲着她。
昭国有近四百个州,七个府,每个府管辖五十到六十个州。
州按每年上交的税银分为上中下三级。
岳州属下州,每年交上去的税不高,也就说明这里的人不怎么富裕。
来这当官,大多是被贬下来的。
管家十年前接沈瀚和十里回京时,来过一趟,记忆已经很模糊。好在将军写下了位置。
按着地址寻过去,管家逐渐记起夫人娘家的详细地址,岳州罗阳镇稻米巷。
生十里的娘姓周,名丽姝,在生下她的第二年病逝。其母与将军同姓,名沈春花。其父是考上了秀才,旁人都称他周秀才。
管家到那才发现,原先的住宅现在已经成为一家胭脂铺。
日头有些高,下车的时候,管家觉得头有些晕,眼前花了一片,差点摔倒,还好被十里扶住。
对上十里担忧的眼神,管家摆摆手示意没事,提着衣摆踏进了胭脂铺。
“客官是要给你女儿买胭脂吧,瞧多水灵的姑娘,与这盒桃花笑正正合适。”老板娘吆喝着。
管家接过胭脂盒,看了看,递给跟进来的十里,顺势问道:“老板娘,这以前住的不是周秀才吗?”
“周秀才?没听说过,这房子以前是家米铺,去岁转卖到我手上。我不是本地人,对这里的事不大清楚。您沿这条路直走,转角那有个卖酒的铺子,吴老头在那卖了三十多年的酒,你去问问他,他应该能告诉你。”
“多谢!”
“客官,那这胭脂您还买吗?”
“买,买!”管家掏钱结账,转身那刻心都快跳出来了,“小姐,吃不得!”
十里拿到胭脂盒后,反复看了看,打开后一股香味扑鼻而来。从香味来分析,成分大多为植物,既然敢摆出来卖,那肯定无毒。
等结完账这盒东西成为她私人物品后,十里用食指挑了点尝尝。
不好吃。
管家从她里手上抢过胭脂盒时,她也没有拒绝。
管家的喊声将铺子里的客人视线聚集到他身上,老板娘扫了一眼众人的神色,巧笑道:“客官是从京都来的吧,小姐手上那盒胭脂是桃花制的,是京都的新品种,那富商说可食用时我还以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