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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补充道,“这事儿没几个人知道,你下次见着他们也别提。”
曾葭应下,松了口气:“我还以为你被人追杀呢。你以后当心点儿。”
薛简意外地笑了笑:“我以为你会和别人一样说。”
“说什么?”
“说我是圣母病晚期。”
曾葭的心情有点复杂:“你知道吗?我第一次见你就觉得很熟悉。”
薛简不解其意。
“小时候,家里没让我上学,我就偷偷跑到学校听课,孩子们都喜欢捉弄我。有一次,我被一群高年级的男孩子拖进了男厕所,坐在地上浑身发冷。我求人救我,但是路过的同学要么看笑话,要么躲着走,其中还有我偷偷羡慕的男孩子。”
“在那些日子里,我特别希望从天而降一个英雄把我救出去。我一直等,等到我能把欺负我的男孩子打趴下,那个英雄还是没有来。我以为他永远不会来了。但是,当我走投无路时,你就像神话故事里的二郎神一样从天而降。我小时候想象中的大英雄就是你这个样子。”
“薛简,有些人他们不配评价你。”
薛简的心仿佛被砸开一个大洞,里里外外冷热交融。
入夜,曾葭从睡梦中惊醒,满头冷汗,胃里刀绞似的疼。闷热的夏夜,空调开得很低。胸腔下一整块像被揉搓撕扯,比以往每次都疼得厉害。她裹着半截被子辗转反侧。
突然卧室的门被推开,整间屋子都亮堂起来。她反射性地抬手挡住眼睛,顺着指缝看,薛简穿着睡衣站在门口,脚底是嗷嗷叫的小奶狗。一人一狗愣了好久才跑到床前。他一摸她的脑袋,凉得厉害。
“有点胃疼,不碍事。”
“疼成这样了怎么会不碍事?”
“我不用你管,你去睡觉吧。你的伤比我严重多了。”
薛简站在床头看了她一会儿,关上门出去了。
曾葭开始幻想未来,这是她每次挨过疼痛的妙招。她想着,很久以后的自己是一个对社会有用的人,有一个温馨幸福的家,有三五知己共同为理想奋斗……迷迷糊糊中,脸颊贴上一排火热的触感,她猛地惊醒过来。
“我给你买了胃药。”薛简在床头撑着手臂,看着她,有些纳闷,“你慌什么?”
“我做梦呢,被你吓着了。”
“什么梦心虚成这样?”
“梦见你了。”
曾葭摸了摸脸颊,还残留着他手心的余温。胃已经不疼了,但她没有说,就着温水把药吃了,然后瞥到了他还没来得及扔掉的清单,药店的地址她认得,在穿过三条街的一个旮旯里。
“其实你犯不着这么麻烦。”
确认曾葭没事了,薛简替她掖了掖被子。他久违地想起了幼年的事情。那是某一年的春节,他在父亲家里过年,半夜犯了阑尾炎,挨个房间敲门。他们一家睡得很熟,没有人理睬他。他疼得吐血昏迷,第二天起得晚了,在餐桌上被骂了个狗血淋头。
“如果我五岁就认识你,那该多好啊。”
“啊?”
“我知道你很疼。丫头,以后别忍着。”
第4章
薛简大晚上跑了好几条街,累得不行,第二天睡到日上三竿才醒。曾葭留了张字条,说她已经去了学校。薛简换好衣服追到小区门口,炎阳烤炙大地,马路上车来车往堵得水泄不通,只有寥寥几个被酷暑压垮的背影。
居委会的赵奶奶拎着两个西瓜路过,“小薛,小曾开学了吧?你今天没送他出门呀?”
薛简说:“我睡蒙了,您见着她了?”
“她走了有一会儿了。”
薛简从赵奶奶手里接过西瓜,将她送回了家。
他对曾葭有些埋怨,在他的计划中,今天本应该有一场颇具仪式感的道别,她却一言不发地走了,两人之间仿佛断了联系。
这时,他收到一条短信:今天是干爹的生日,别让他不开心,你回来一趟好不好?
发信人是冉夕,他父亲和继母的养女,他的干妹妹。
薛简打开储物柜,十几年来他每次打算送给父亲的生日礼物,完完整整地摆在里面,却一次都没有送出手。
父母离婚之后,他一夜之间成熟许多,用攒了一年的零用钱为父亲挑了一条领带,蓝色的,很符合他的气质。他准备对父亲说:“爸,以后我们父子俩相依为命。”结果,父亲手里牵着一个比他高的男孩,怀里抱着一个扎羊角的女孩,用下巴点着身后的女人对他说:“薛简,以后你要尊重冉阿姨和哥哥妹妹。”
彼时的林隽比他高半个头,手中捏着崭新的结婚证,居高临下的打量着他——他的眼神像刀子,割裂了薛简心中全部的温情。
从那以后,他给父亲的生日礼物再也没有拿出手。
薛简赶到林家时已经过了下午两点。
开门的林乔大吃一惊:“你怎么招呼不打一声就过来了?”
她没有等薛简的回答,她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