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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不是知道什么了?不然娘亲以为你,断然放不下旧情。”
“嗯,裴衍成亲的事我知道了。”江繁绿早猜到自家娘亲要问这个,便老实承认。
虽说此中语气平静如常,似是放下了,也舍下了,但江夫人眸子转过一轮,仍不大信,甚至思绪还拐个大弯:“你该不是一气之下才……”
“娘亲,裴衍负我在先,我负他在后,终是无缘。哭过一场,便都过去了。现在瞧着,只当云烟。”江繁绿苦笑,“至于成亲,并非儿戏,我是真心喜欢周晏西。”
“你这孩子倒是心性见长。方才我还说老太爷惯会识人呢,以前在皇城,他不喜裴衍,道他恃才傲物,重名重利,是落不到实处,亦归不到柴米油盐,你还偏不信。”
“娘亲,不提他了。从今往后,也难再见了。他过他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
江繁绿神情笃定,说罢歪过身拿起桌上一本志怪小说翻看起来。
当断则断,倒是真安然闲适的模样。
“是无需见了。”至此,江夫人终于安心,“一别两宽,各自生欢。我瞧着好极。”
本来世间因缘际会,都逃不过悲欢离合。
*
是夜,小窗人静,月朗星稀。
西厢内屋里,看着自家小姐定了亲,平乐高兴得不得了,一张小嘴絮絮叨叨便没停过。
“小姐小姐,我要是跟着你去了周府,好怕自己会在府里迷路诶。还有还有,还不知道周府下人每月多少月钱呢。不过晏西公子那么有钱,又向来大方,我可是小姐的丫鬟,怎么也得多些油水不是?等等,万一我正因为这样而被其他丫鬟排挤,那又该如何是好呢?小姐……”
“停停停!”眼皮子打架的时候,江繁绿终是受不住了,“我的乖乖,你可歇着去吧。”
“小姐,我不累呀?”登时平乐就眨巴眨巴眼睛。
一闪一闪亮晶晶。
江繁绿气笑,一字一顿:“我、累。”
“……好吧,那小姐早些就寝。”满腔兴致才抒发了小半,平乐倒底有些意犹未尽,后边在外堂给自个儿铺床,还决意要同周公好好说道一番。
是以江繁绿躺下没多久,尚未入眠呢,外间倒是响起了隐约的鼾声,此起彼伏,绵绵不绝。
又一次气笑。
只是笑着笑着,恍见床尾处闪过一抹黑影,有形难辨,快若鬼魅。像极了白日里在东厢房看的一篇志怪,说世上有一面目可憎之精怪,最爱在夜间喝人心头血,吃人心头肉。
不自觉地,江繁绿捂住了自个儿左胸口。
一双眼闭得死紧死紧,蜷缩在床角一动不动……谁知某瞬,有个再熟悉不过的微弱声音从床沿边传了过来。
“就这胆性,也不知道以前被关的时候,遭了多大罪。”
……是了,正乃周晏西是也。
江繁绿猛然睁眼,便瞧见周晏西披着月光,坐在她床边上。落在月光里的侧脸,线条似比往日柔和。还有唇角上扬透出的笑意,又似比往日更蛊惑人心。
“你你你,大半夜的如何来了?”她压着声,余悸未散,呼吸仍促,“还偏府里小厮,未锁门不成?”说着棉被一撩,意欲起身。
不料周晏西一条长臂揽着被子又把她的小身板按倒在床:“只穿着件单衣,起来就要受寒。”
然后整个身子往下压了压,同她几近鼻尖对鼻尖,他方才满意:“没法子,谁叫我一直想你想得厉害,今儿夜里不翻墙一趟就活不过明日。”
四目相对中,江繁绿无言,这人原是大半夜说情话来了。
不过也不管江繁绿应不应话,周晏西盯着她羞赧的容颜,轻笑:“你不知我回府后一说成亲,我家那二老有多高兴,立马决定挑个最近的吉日,生怕他们漂亮儿媳跑了。”
“还有我娘,因着今儿早间使了招激将法,也是得意得厉害。”
……耳畔声音,显然兜着无限情意。
江繁绿倒底心中自责,一只小手从被子里伸出去,扯了扯周晏西床边一只窄袖:“其实,我还有一事尚未告诉你。”
周晏西反抓住她的手,继续笑:“你说。”
深吸口气,江繁绿轻道:“我原在皇城有意中人。”
却不想周晏西不以为意,语气淡然:“可是叫什么衍?”
“你、你如何知道的?”
江繁绿错愕,又听他爽利解释:“早在花灯节那日,看见玉佩一角刻了个豆粒大的‘衍’字,就能猜到几分。”
……这人还真是观察甚微啊。
江繁绿吐气:“是,它是个定情物。不过前儿我已做了断舍离,听你有商队加急前往皇城,想托着一并退它回去的。可你出门了,赶巧我哥经至银城,今儿早上送行,便劳他顺走了。”
“退个玉就了事?”闻言,周晏西用力,捏了捏手中的软肉,“什么老死不相往来的话,可传没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