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们便在暗中撮合他俩。”
彼时江老爷正在写字,行云流水间不曾抬头:“今儿那些先生里头,确属吴中元最是一表人才。不过夫人,绿绿我再了解不过,她心里认定一人,再难更改。”
“旁观者清,当局者迷。”江夫人习惯性走到一旁研墨,语气非常不满,“我以为皇城那孩子,并不是她良人。”
闻言,江老爷终于搁笔,一个眼神溜过来:“我看,还是顺遂自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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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天朗气清。
银城最大的书肆里头,江繁绿倚在柜台边很是头疼:“掌柜的,我打听过了,你这早秋运回来的上等纸每回都只给银城的达官贵人预留。”
“……既然江小姐知道里头行情,那小人也不瞒着,只是邶州那批纸前些日子真卖光了。”
那书肆掌柜是个年轻男子,眼珠间或一轮,讲起话来真假难辨,江繁绿暗叹,势利之人如何可信。
这瞬,一同前来的吴中元正色道:“既如此,掌柜何不带我们去库房证实一下?”
“库房重地,怎么能让人随便进去的?二位还是拿些本地货回去吧。”
意料内,那掌柜黑着脸一口回绝。
江繁绿认定他心虚,扯过柜台上一叠纸耐着性子解释:“银城产的纸我早在别家铺子试过了,无一不易破易渗,往久了说也难以保存,实在不好给书塾的孩子们用。掌柜的,价钱绝对不是问题,望你再考虑考虑。”
“小人说过了,早卖光了,再考虑啊也没得。”掌柜似是无动于衷,一伸手拂开二人,眼里突然冒光,“哎哎哎,周少爷!”
神经一瞬绷紧,江繁绿对某三个字非常敏感,可她不信能有这么巧合,一回头,玉冠锦衣,凤眼薄唇,没成想,还真又是周晏西!
跟着听得掌柜一说:“您先坐,茶点早备好了,小人这就去取租银。”
……江繁绿抚额,这人是不是天天都晃街上来收租的?
不过本着能避则避的道理,她叹口气,侧头看向吴中元:“先生,再换家问吧。”
“好。”
吴中元应了,两人便并肩朝书肆门口走去。谁知门槛未及,旁边电光火石冲过来一人。
“难得江小姐今日没有身体不适。”
眼睫一抬,近处的笑容如往常一样戏谑,江繁绿也冷了脸:“掌柜喊公子喝茶,公子便去喝茶,我还有事,先走了。”
“既听见这话,定早瞧见了人。小爷我猜,江小姐又是想避开我吧。”说到这,周晏西转而把目光移到对面的吴中元身上,“吴先生,你倒说说看,难不成小爷会吃人?”
“周少爷说笑了。”
见吴中元客气地拱个手,江繁绿刚要迈出去的右脚又收了回来,原来他们认识啊。
稍后未等她问,吴中元主动开口:“以前周老爷想学朝代史,周少爷便雇了在下去府上授课。”
解释完又平视着周晏西,道:“周少爷,今日我同江小姐确还有事要办,劳您帮我向周老爷问安。告辞。”
收到个温柔的眼神,江繁绿会意,立即便要跟上步伐。不想周晏西一条长臂挡了过来,纠缠个没完:“记得江小姐说过江夫人有一嘱咐,不可同外男多有接触。”
“所以呢?周公子除了管铺子,还要管天管地?” 深感受到嘲讽,江繁绿冷冷丢出余光:“吴先生是我朋友,又一同为私塾办事,难免要多接触。”
“那敢问以后私塾换个先生,江小姐就又多个朋友了?今儿是姓吴,明儿是姓王,银城的先生可还多着。”不晓得哪处气不顺了,周晏西愣是急冲冲甩出个厉害话。
江繁绿顿时黑了脸,“啪”一声赏了他一大耳光,震惊全场。正巧,还把那刚取钱回来的书肆掌柜吓掉了手中荷包。
不过人一怒火中烧,哪管得了那么多。
葱白的手指紧紧攥拳,指尖像要划破皮肉。江繁绿低着头,声色压抑:“每次得见公子,都觉公子无礼。” 说完拉着又走了回来的吴中元疾速离开。
剩下一众炽热目光里,周晏西摸了摸脸。
其实说疼,一点不疼。小姑娘家家,力气太小。只是某一瞬,郁气好像寻得源头。凭什么她对他总是冷眼相待,待在别人身边,却笑得那么灿烂?
之后的几日,周家的下人们都纷纷发现自家少爷不太高兴。平日爱哼的小曲儿不哼了,爱逗的八哥儿不逗了,整日就时不时手里盘着个木雕,眼神幽怨。
因而有人猜测,这准是跟东街的张寡妇改嫁有关。
所谓世上没得不透风的墙,周老爷周夫人很快听见传闻,两个人都气得大眼瞪小眼。
“你说这小子怎么这么没出息?喜欢谁不好偏喜欢个寡妇。真要气死我才罢休!”
尤其是周夫人,差点没抄起房里的古董瓶摔了泻火。
周老爷也叹了许久的气,才勉强冷静:“怪他打小就不爱读书,这眼光审美难免落俗,我看近朱者赤,不如明儿请文曲星一家来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