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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没有明确根据的疑问排在嘴边,却不知从何说起,只看着路灯一盏一盏从窗边滑过。
许久,车子停在红绿灯前,郑越钦开口:“林小姐住在哪里?”
“我在重庆工作,这几天住在宾馆里。”
“那我直接送你去宾馆?”
林琴南没有回答,锁眉盯着郑越钦。
“郑律师,你是今晚离开还是明天离开?”
“我明早有个会议,晚上要赶回上海。”
“现在九点五十,最后一班船是十点,从这里过去至少要二十分钟,你赶不上渡轮的。”
郑越钦忍不住揉了揉太阳穴,傍晚开完庭审匆匆赶来,竟忘记注意摆渡时间了。
“罢了,明早最早几点发船?”
“六点半。”
“好,那我明早再出发,林小姐住在哪个酒店?”
“我住的地方很差的。”她声音轻下来。
林琴南住在一家便宜的快捷酒店,她想开这个车的人是不会住那种地方的。
郑越钦明白过来,于是岔开话题:“我有点饿了,晚上没来得及吃晚饭,林小姐熟悉这里吗?”
“前面左转有一家潮汕菜。”
店面挺小,却坐满了人,两人靠窗坐下,林琴南熟门熟路地点了一大碗砂锅粥。
郑越钦边吃边等着她开口,但她只是低头喝着粥,似乎也是饿了。
他本想开口问关于章山月的事情,抬眼见着林琴南红肿的眼,却又觉得在餐间提这事会触及她的痛点,于是问起了不相关的事情。
“林小姐在重庆做什么工作?”
“书记员,在一个偏远的基层法院,没编制的,”然后似乎想到什么,放下勺子,“章山月帮我找的工作。”
郑越钦拿着勺子的手顿了顿。
林琴南擦了擦嘴角,不准备再吃了,严肃地问:“你有办法联系陈怀沙吗?她去国外做什么?”
“你怀疑陈怀沙?”郑越钦也放下餐具。
“我不知道,但我不知道该从哪里开始查,我想知道他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
“陈怀沙去伦敦读书了,早定下来的事。他们感情很好,她没有理由害他。”
“你还知道什么?”话一出口,林琴南意识到自己有些咄咄逼人。
“你和山月多久没见了?”郑越钦没表露出什么情绪,喝了口茶,见林琴南低下头去,又说,“你既然是书记员,应该也见过不少案子了,你知道没有证据是不能指控的吧?更何况,你从何确定这不是意外呢?”
林琴南叹了口气,她当然明白。
只是章山月走了之后,林琴南开始频繁地梦见他,重复着同样的场景。
她知道梦里的章山月是不真实的,尽管梦境本来就是虚幻。
但她贪恋那样的时分,在彻夜的梦境中,他们走在绕城河畔古城墙下飘飞的金黄银杏叶间。
这似乎是她曾隐隐向往而不可得的东西,她能在那些梦里感觉到初秋的阳光环绕着小腿,感觉到他不近不远的目光,余光里他一身黑色,阳光似乎太耀眼了,她抬起头却睁不开眼,看不清他的表情。
几乎每天都这样跟他走上一整夜,然后在清晨四点半准时醒来,像是结束了一场矜持的约会。
然而之后的某日,她在下着瓢泼大雨的夜晚惊醒,匆匆忙忙关上窗户,搓着落了雨水湿漉漉的手臂怔怔地坐在地上,想着刚才的梦。
那梦境变了,不再是宁静的秋日城墙。
她走在悬崖边上,耳边的风呼啸而过。章山月就站在十米外的地方,她正想靠近,却骤然看见那单薄的身影被推下山崖,就那样飘飘然落下深谷。
可这些事她又如何启齿?这只是她的梦罢了。
但她就是不安。
她本想忘掉这个梦,可到了这里,看着章山月的黑白照片和杨湖憔悴失神的模样,她就想起几年前那个惨淡的日子。
姑姑因为替父亲担保,被高利贷团伙步步紧逼,最后趁她在外读书,独自锁了门开着煤气就睡去了。
她收到消息,匆匆忙忙赶回去,见家门上泼满了红漆,便能想见姑姑所受折磨……
心里猛地一阵抽痛,她忙收回思绪,生怕又陷入先前的泥淖。
郑越钦见林琴南露出痛苦的神色,又慌慌张张深呼吸起来,倒有些无措。
“林小姐,如果你不舒服,我现在就送你回酒店?”
“不用,我就住在对面,我自己过去就可以了。”她猛地站起来,拎起包就想走。
郑越钦伸手挡住她,递上名片。
“需要帮忙就联系我。”
林琴南没有抬头,接过名片道了声谢,就匆匆出了门。
郑越钦也没再坐下,结了账,透过玻璃看见她穿过车流,进了对面的快捷酒店。
推开店门,夜里的凉风扑面而来,他顿觉疲惫,将领带扯得松些,见快捷酒店旁边就是万豪,于是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