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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安踪懒洋洋地靠在门框上,好整以暇地观赏了半天。
宋清迦不是没听到声响,只是她太沉迷于小说剧情,以至于大脑对于新插入的进程响应太慢。
她过了很久才突然从跌宕起伏的情节中惊醒,意识到自己是在易安踪的房间里,而刚才有个人在外面叫了一声。
她回过头去,见易安踪抱臂靠在门口,像极了易拉宝上的广告代言人。
宽松的黑T被他宽厚的肩肌撑得很有线条感,腰下松松地系了条衬衫做修饰,让他看起来像是刚从练舞室回来。
易安踪嘴角止不住地上扬,嗓音低沉:“什么时候来的?”
“在你去同学聚会的时候。”
宋清迦放下kindle,顺势翻了个身侧躺着,单手撑住下巴。她戴着一枚白色绒面的choker,衬得她的脖颈愈发修长,像只高傲的孔雀。
易安踪一条腿已经跪在了床沿上,他勾起半边唇角,双瞳剪水的深邃眸子定定地望着她,嗓音十分慵懒:“是啊,喝了好多酒......认识一下,我叫易安醉。”
宋清迦清泠泠的笑声被他封在了一腔湿.润.微.醺的旖.旎中,化作轻飘飘的一声嘤.咛。
她今夜十分主动。明明喝了酒的是他。
而他没有说过,他其实很喜欢看她穿红色。因为那时,她是最美艳万方却毫不自知的一朵玫瑰,开在他胸膛上,迎风招展,柔馨满怀。
她俯下身来吻他时,长发率先垂落在他肩上。随后是更柔软的。如同催化剂一般,让他情不自禁低吟出声,本能地拥住她光滑的后背。
他愿做她的助燃剂,她平素有多冷,他便要让她此刻有多热。
第69章 Wonderful tonight
房间里冷气开得太足。
宋清迦掀开薄被下床时,角落里的音响已经循环了两套《四季》,正播放到第四首,松雪草。
她第一脚就踩到一个十分硌脚的东西,低头一看,是她的choker,上面坠了一颗浑圆的人造珍珠。刚才易安踪直接用牙咬着摘了下来。
易安踪有件藏蓝色的睡袍搭在立式衣架上,她直接扯下来套上了。
他望着她的足尖发着呆,一边下意识地摸着眉骨。她在厚厚的绒毯上踮着脚,循着旋律中明澈轻盈的跳音,迈着小碎步跑出去倒水。她找到一只方形的玻璃杯,一边顺手挑了一册易安踪的剧本,拿到床上来看。
她指着其中一段诗句:“这不是门德尔松那首《Hunting Song》的灵感来源吗?”
“对,是歌德的诗作,《猎人的晚歌》。”
宋清迦一时兴起,将连着蓝牙音箱的手机取过来,在音乐APP上挑了一个美籍钢琴家演奏的版本来播放。
易安踪懒洋洋地伸臂将她捞到胸前趴着,右手掌轻轻抚着她的背。
“要不你念给我听吧。”宋清迦将剧本递给他。
他单手接了,握着剧本的边沿,就悬在宋清迦的头上。
易安踪的嗓音有种餍足后的闲散轻佻:“枪膛顶着火,我狂野而寂静。”
宋清迦哼哼了两声,表示不满。
他便停下来,挑眉看她。
“你声音再紧一点儿。”宋清迦提出指导意见。
易安踪便懂了:“你要那种所谓的公子音?给你来一个苏青鹤吧。”然后又念了一遍。
“太贵气了,再低沉些?就像......杨立深那样?”宋清迦不懂专业词汇,但仍然有板有眼地说道。
“杨立深不就是个,普通的二愣子吗?”易安踪狐疑道。
“不是,他是那种砂砾感的低音。”
易安踪十分给面子地读了下去。
“到处都见你可爱的面影,清晰地浮现在我眼前。此刻,你一定温柔而寂静......”
宋清迦满意地点了点头:“就这样,原本就是一首猎歌,要有一点杨立深抱着枪,在田野里肆意奔跑的那种......颗粒感。”她干脆乱说一气了。
“你就不想想此人——他漫游世界,
满怀烦闷和悲哀,
他东游西走,漂泊不歇,
只因无缘和你同在。”
易安踪念到这里,嗓音愈发低沉了下去。
宋清迦不由得联想起他那只黑色的行李箱。
但他的耐心只够读到这,很快就扔了剧本,就着宋清迦手里的水杯喝了两口。
“你知道这首诗是写给谁的吗?”他懒洋洋地说。
宋清迦轻笑道:“就不必深究了,写诗之人与读诗之人不必仰望同一片星空。”
就在这时,音乐软件开始自动播放下一首。开头重复的和弦一出来,两个人俱是一愣,然后相视一笑。
竟然是门德尔松的《婚礼进行曲》。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好半晌都没有人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