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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苦,倒似温室里的花朵,不料营养过度,稍微发福了。
林诗仁远远望见张谦过来,搁下手中的笔,满脸堆笑,对一旁的人道:“这位是我以前学校里的大才子,大散文家啊!张谦同学!当年在学校,我的诗首先都要经他过目,再另行发表,本是同窗,胜似师友。”
众人听了此言,好似拾到宝般,眼光一射向张谦,倾注不已。张谦大度地把手,不忘介绍同行的葛轩,“这是我们学校诗社的社长,葛轩,葛同学。诗仁,你们俩人是同道中人,最好在现场互相切磋一下诗艺。”
又一望苏扬,只听知他是葛轩的表弟,一时不好称呼,便移花接木说:“这也是位诗人。”
苏扬不敢开口,虽在校时,被人称诗人惯了,欢喜不已。但到了大场合,一时搪塞无话,只是干笑着,不过与同座的林诗仁相比,他也许更像古代不得志的诗人。
林诗仁不忘本地把今天未售完的诗集分发给张谦等三人,苏扬有幸分到一本,便仔细端详书名:《它不可貌相》,不知是指林诗仁本人,还是诗的内容。
苏扬翻过封面,林诗仁的大名早已涂在书上,粗旷得连毛泽东的草书也要咋舌,可以和当今医院的书法家们相媲美。第一首是《归途》,诗的内容如下:
一抹红云在西天彷徨
可跟我一样
不知路在何方
夕阳沉甸甸地坠下了
云渐渐暗淡
可知我心伤
黝黝蝙蝠将红云驱散
我定神一站
却已在归途上
苏扬不敢断定这诗是否称好,隐隐认为表哥的《沉鱼落雁平湖里》、《秋风颂》比林诗仁这蝙蝠下的旅人好多了,新诗本来没有限定的标准,郭沫若那样的不成调的诗都能成名篇,要是这首诗是某一成名的诗人写出来的,说不定成了名篇,边为自己所写的诗章痛惜,可怜知音无多。
这时,突然席间有人凭空抛出一声巨雷,“我刚才写了一首诗,请各位诗人同胞们过过目。”把大家的脚步转移了过去,那人大言不惭,不假思索地献宝出来,小心翼翼地铺平在桌上,苏扬一干人纷纷围上观看,只见上面洋洋洒洒地写道:
春宵残梦情未了,
不觉人已老,
尘缘往事,
三番重逢情不了。
只当是春花秋月,
却似断肠草,
罢了,罢了,
梦里花开情已了。
诗人看大家还在沉思,担心自己的大作的妙处尚未被大家发觉,在一旁为这诗添油加醋,只欠说这是苏东坡的遗笔,秉日月之精华,修炼成篇,见众人仍没反应,面面相窥,迟疑着不开金口,为自己的广告解释说:“我这诗结合古诗词意蕴,还引用了李煜、李清照的词句,借用曹雪芹、金庸的名句,还点名了两位少年作家的代表作,这首最大的艺术特点是引经据典,意指深远。”末了,自个儿长吁一气,乖立在一旁,做企鹅状,领先点头,啧啧称赞。
又等大家鼓掌称好,见仍没人发表高见,便指示道:“情未了,情不了,情已了。这几个字用得最佳。”
一帮人个个看不懂,再度面面相窥,又不让自己的浅陋突现,陈诗人第一个打破了寂静,称诗人是当代一大诗人,即使与徐志摩的名作相媲美也毫不黯然。
苏扬听他贬低自己的偶像,心中着实不满,见表哥若无所示,浅笑一下,心想他当诗社社长也难为他了,每天都过眼那一堆不堪入目的现代诗,自己又何必捅他人的底,别闹的双方都不乐意,便不表示什么。
那诗人诗意大兴,牛皮继续吹着:“我看这诗比曹子建有过之而无不及,他七步成诗,我五步便成。”苏扬一想当年也如此,但历经磨难,便不再自诩,把自己看成虎落平原,心中藏有才情而不得意,与表哥好比苏氏兄弟,只是未得欧阳修提拔,可谓时运不济,遂成庸人。
众人看完热闹,便一哄而散,空留下那诗人自斟自酌,品味诗香。
林诗仁在宴会其中被捧得头脑发热,遂有离去的决心,藉口去外面散热。张谦也不想久留,平时看多了这类文人聚会,倘若高手上场,佳朋满座,倒也旗鼓相当,口绣佳章,不乏此行。如今一班跳梁小丑粉墨登场,个个自比李白再世,苏轼第二。吵得脸红耳赤,吹牛都不用收费,把鸡毛都吹上天。
林诗仁虽无旷世之才,却又有济世之心。那时冷月斜悬,满地树影,在午夜衰微的路灯下,耽发奇想,长长吁出一口气,叹了一声,那一声叹息仿佛让他苍老了许多,哀声道:“可惜现在诗坛江河日下,纵有旷世之才,也回天乏力。”
张谦二人听后深有同感,默然表示赞同。苏扬暗地里冷笑,蝙蝠下的旅人,有你自个儿不就行了么?
林诗仁见众人没反应,继续他的话题:“诗歌本是文学的精髓,源远流长,奈何到了新诗的路口,却撞进了死胡同,新诗的春天才来临,只是沿途采撷了几朵花儿,便直受暴风骤雨突击,死伤大半,好不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