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吞而尽，闭了闭眼，耳边传来白止难得温柔的声音：“走吧。”
    她睁开眼睛，心底闪过一丝嘲讽，面上却扬起一个微笑：“嗯，走吧。”
    80、恍恍惚惚的森林（27）
    殷岚回到几人中间, 缓缓地摇了摇头。
    最糟糕的事还是发生了——
    整个森林完全被迷雾笼罩了。
    他们走了快一天, 中途只短暂的休息过一会，硬是没找到一个没有迷雾的地方。
    最令人绝望的是, 这层白雾还在变厚, 每个人的实力都随着时间被削弱的更厉害, 怪物却在不断变强, 不断变多。
    几人回到熟悉的小溪边，白止揉了揉额角：“休息吧。”
    他手一挥，一个华丽的帐篷连带着篝火凭空出现在了原地，几人围着篝火坐下，松了口气——白雾带来的影响是巨大的, 天气变冷就是其中一项。
    女仆见状连忙走进帐篷里, 熟练地准备好牛奶递了上来，温热的牛奶在这一刻简直是甘泉，就连不喜欢喝牛奶的艾伦也喝了好几口。
    等到所有人都放松了下来，白止才开口道：“我已经申请了强制脱离, 大概明天晚上就能离开这里了。”
    此话一出, 艾伦顿时夸张松了一大口气：“终于要离开这个该死的鬼地方了！我真是受够了！整个人都软塌塌的！”
    已经恢复的差不多的吴言不满地抱怨道：“我还没复仇！”
    “那你留在这啊！”
    他们两个你一言我一语的又开始日常互怼, 气氛瞬间热烈起来, 殷岚任由项星柏把玩着自己的手, 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看向白止：“老大，你之前为什么突然要我叫你哥啊？”
    白止本来低头看着火光，猝不及防被问到, 他有些尴尬地摸了摸鼻子：“我有个妹妹，跟你很像。”
    这句话竟然带出了几分少年气，艾伦和吴言也好奇地看了过来，艾伦咋咋呼呼道：“老大你还有妹妹呢？我怎么从来没见过？”
    或许是今晚夜色正好，或许是篝火之下，众人仿佛真的成了一家人。白止清澈的眼睛在火光下闪烁着，他轻声道：“她已经死了。”
    艾伦的语气骤然低下来，手足无措道：“不好意思啊老大！我乱说话……”
    “没事，”白止抬头，脸上竟然难得地带着几分温和，就像是校园里常遇见的温柔学长，“她已经走了很久了。”
    久到……他已经快忘了自己曾经有个妹妹了。
    殷
    岚心底带着几分复杂，她一方面很难把现在这个神情落寞甚至带着几分忧郁的少年更刚刚那个冷血无情的神父连接在一起，一方面又很清楚他跟曾经的自己很像，唯一不同的是，她遇到的是项星柏，所以从地狱里走了出来，而他遇到的是更深的地狱，从此万劫不复。
    她抬头，对上白止的眼睛，轻声道：“老大，如果你不嫌弃的话，以后我就叫你哥？”
    白止闻言，眼底竟然带着几分笑意，他没有回应，而是伸出了手：“重新认识一下，你好，殷岚。”
    “你好，”殷岚握住了他的手，巧笑倩兮：“哥。”
    艾伦整个人半挂在吴言身上，不依地嘟囔道：“真好啊竟然能被老大特殊对待嘤嘤嘤！为什么我不是女的呜呜呜！”
    “醒醒吧你，”吴言毫不留情地损道：“就你？变成女生也五大三粗的，还想当老大妹妹？”
    两人又互怼起来，殷岚收回手，看着明显很愉悦的白止，眼睛亮晶晶的，心底却很冷静。
    终于成功地迈出了第一步，在下一步之前，白止，绝不能死。
    她另一只手微微蜷缩起来，又被一直抓着的项星柏拉开，十指相握。
    同坐在一个篝火边，几杯酒下肚，艾伦开始跟吴言称兄道弟，白止时不时温柔地看几眼殷岚，殷岚开心地接纳了这个哥哥。
    温暖的篝火似乎照亮了这个寒冷的夜晚，溪水带着欢笑流淌着，殷岚的指尖却依然冰冷。
    待到酒酣饭饱之时，众人纷纷回到帐篷里，这看似只是一个巨大的帐篷，里面却大有乾坤——物品一应俱全，还分成了很多个小的隔间，跟别墅简直没什么差别。
    殷岚收拾好床，并没有选择睡觉，而是用精神力探查了一番，握住耳垂，建立了一个三人聊天室：‘今晚别睡，克苏鲁会入梦，尤其是在迷雾里面。’
    项星柏那头传来一声轻哼，算是应了。吴言却道：‘不行，我必须睡。’
    殷岚解释道：‘迷雾里的克苏鲁本身就会被加强，更何况现在这么多天过去了，我都不清楚他已经到了什么地步。’
    ‘正因为这样，我才更要睡，’吴言冷静地躺上床，‘你们得以逃脱，可以说是曾经遇到过有经验，我凭什
    么比白止他们还厉害？比他们还早醒来？’
    道理确实是这个道理，殷岚也清楚。但是稍有不慎这一招就会导致吴言丢掉小命，她揉揉太阳穴，再一次劝说道：‘你曾经崩溃过……’
    ‘正是因为曾经崩溃过，我才更要去，’吴言的眼睛看着天花板，‘如果我过不了这一关，那么我以后迟早也会死在这上面。’
    殷岚听着他执着的话，清楚自己无法劝住他，只得无奈道：‘行吧，我尊重你的选择。但你要千万要记住，直视克苏鲁，不要相信自己其实本来就是怪物。不管有多少证据，坚信自己是人。’
    吴言轻笑：‘知道了，谢谢。’
    他挂掉通讯，手臂压在眼睛上，良久，突然苦笑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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