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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爹娘不得不将计划提前,好在幸运加身,巫禾终究是活下来了,
复活的巫禾一切都好,也忘记了那段足以让她远离秦温纶,甚至能让他一死的记忆,依旧留他于身侧,待他很好。
只是不再喊他小哥哥。
他们都变了,时光的长河越拉越大,终究在他们之间划下了巨大的鸿沟,秦温纶再想往回追,想抱一抱当年待他至诚的小姑娘,却只捧到满手黄沙。
“我是……真的很欢喜……”秦温纶带着些痛意的声音回荡在空旷的山洞里,空洞的瞳孔里无法印出任何景象,明明浑身是血,痛得一直在颤抖着,却始终在笑。
那一瞬间,初久所有的话全都卡在了嗓子里——她无法安抚那样绝望的目光,无法抚慰那目光之中满是伤痛的灵魂,她眼睫一颤,滴落下泪来。
怔忪之间,她听见秦温纶用卑微的语气,小心翼翼的问:
“——你后悔,当年救下我吗?”
初久张了张口,却吐不出半个字来。
那个冬天,年幼的巫禾淘气偷跑下山,在冰天雪地里,被几乎完全埋入雪中的秦温纶绊倒。
小巫禾骂骂咧咧地从雪地里爬起来,极力维护自己身为九枝门小护法的高贵身份,妄图赐他一个死罪,然而被雪包裹着的人并不知道他犯下了多大的错。
于是小巫禾停顿片刻,因极度不情愿而再次骂骂咧咧地将人从雪地里挖出来。
惊鸿一瞥,从此命运交集,纠缠半生。
第 122 章
初久突然觉得有些难过——
她已经分不清真假, 什么书里的故事, 还是现实的故事, 如此清晰的感知, 如此真实的人在她面前, 走到了如今这一步,她连理智也做不到。
秦温纶做错了很多事,那些受的痛、流的血却是真的……他的绝望与悔过, 也是真的。
只是,另外一种执着, 依然让他万劫不复,甚至让他愿意以毁了所有为目的,只为那虚无缥缈的可能。
初久蹲下身, 将手放在秦温纶伤痕累累的胸口,很快,手背之上绽开一道血花。
秦温纶周身那股凌厉的气息骤停,呼吸僵动瞬息,他伸手想要将其推开, 却被初久一把按住动作。
伤痛接了一半到初久身上,血水瞬间从手臂上的血花间涌出, 呼吸间浸透了腥甜。
这时, 初久突然察觉到剑身在动,她抬手一展,微波剑便落到空中,血雾丝丝缕缕缠绕上银白的剑身, 一缕青光从剑身徐徐冒出,缓缓化成人形。
待见了秦温纶,他歪了下头,声音依然是平稳无波:“你就是那人说的,我会瞧见的那人?”
秦温纶见到他的面容,却是震惊地睁大了双眼。
“你……”
他因为过度激动,使得伤口再次裂开,初久连忙按下他的穴道,先止了片刻的血。
然而秦温纶却像魔怔了似的,反复不断地重复着同一个名字。
那人,初久的微波剑剑灵,就是秦温纶的哥哥。
所谓的被木偶术所杀,都是当年的一个拙劣的谎言,皆由兄长太过不顾一切,丢下秦温纶便扎身池中,当时正值特殊时期,有心人故意挑拨,而风诀闭山不出,无人得知真相,再给了些模糊不清的线索,情急,心恨,痛苦,误会,各种交织在一起,酿成了一场大错。
而若不是当初他用自己的内丹换了巫禾的魔核,使巫禾有了万妖血,恐怕一辈子都不可能得知真相。
剑灵无情无感,待了片刻认了人脸就再次遁回剑中,秦温纶因震惊久久没能回神,这时又是一阵红线反噬,他偏头呕出一口鲜血。
初久连忙给他渡入内力,劝道:“收手吧。”
秦温纶微不可闻的叹息一声:“……好。”
在清云观中,秦温纶从来都是他们一群孩子里最聪明最理智的那个,倍受夸奖,灵气最高。
可如今原来自己才是最大的笨蛋——他想,到如今,还要让曾经最照顾过的裴长渊承受如此的痛苦,在最稳重的尊主的痛苦回忆中再狠插一刀,他怎么对得起……
书房里堆积着数年不曾烧毁丢失过的书册,耳边还萦绕着尊主正经又死板的之乎者也,只有他还知道曾有那么一个意气风发的少年剑修,也会在固定的时间里,藏好自己的尊主身份,翻过山林阻碍,迎着月光将信送到秦温纶手中。
固执地,想要挽留,想要拉回。
希望秦温纶能醒悟。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从未放弃过。
——可这些,他都毁了。
秦温纶发出一声痛苦的低吟,他皱紧了眉,垂在地上的手指扭曲蜷起,手背之上青筋暴露,像是在忍耐。
他眼中血雾翻涌,唇紧紧抿起,最终,他抬起手,直直破入体内,咬牙闭合之间,猛然将魔核拿出,当着初久的面,生生碾碎。
瞬间,初久听见尖利到耳膜刺痛灵魂撕裂般的叫声,随着秦温纶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