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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竟是离那位置越来越远,仿佛有什么东西在拉扯着两端的距离……
初久猛然睁眼,张手朝空中用力一撕。
血雾瞬间被撕裂开口,接着迅速在她的手下散成灰烬,徐徐落到地面。
初久垂眼,只见地上一条红线,格外的显眼,随之,那红线化黑,消散在地上。
她抬起眼眸。不知何时,她已来到了一处幽深的山洞口,洞中幽亮,黯淡的荧光隐约照托着那不远之处的,一道模糊的人影。
那人一身衣袍尽被撕成碎条满是血污,此时靠坐在石壁,微垂着头,披散的长发在脸上投下一片阴影,丝丝缕缕被鲜血打湿,随着垂落缓缓滴到地上。
初久不由自主的迈出一步,靴底踩着碎石发出几声轻响。
一片死寂之中,她听见了有水滴落的声音——初久低下头,看着脚底蔓延开来的液体,这里的腥甜已经浓郁到令人腹中滚涌,皆是因为这满地的鲜血,她不知道这该花上多少人,才能使这满地鲜血没过靴底……
她再抬头时便对上了一双血色的双眸,在昏暗的光线下像是蒙上一层毛玻璃,里头只余下一片空洞的血海,且平静无波。
——秦温纶靠在角落里,他的衣衫尽数碎开,仅能遮住部分肌肤、他的皮肉早无完整之处,翻开的伤口狰狞,不断有液体从中涌出,又缓缓愈合,像是数个扇贝在水底晃动外壳。
这是一场永无止境的极刑,而在其中,正徐徐探出一条线头……
仿佛有意识,从伤口处慢慢爬出,急切地想要在初久面前展显自己,于是它慢慢慢慢将自己拉出来……
那是一段足有一个成人身长的红线。
初久呼吸一窒,她几乎是不经思考的冲上前去,抓住那人虚软的肩膀,然而只是稍稍用力,五指就陷入了他的皮肉之中。
实在是太空了,初久毫不需要试探就能按穿他的骨头,皮肉之下软塌塌的,让她感觉自己好像在碰一块破布娃娃,不敢再多作用力。
秦温纶发出一声低低的痛呼,伤痕累累的身体仿佛一触即碎。
初久不由得松手,咬牙切齿道:“你到底为何……”
秦温纶缓缓睁开眼睛,有血从耳孔中溢出来,不过庆幸的是并没有影响他的听觉。他歪着脑袋,干燥开裂的唇角翘了翘,露出一个无声的笑。
初久心中有气,但看到他这模样,却不知道该气谁。
心中有悔,若是她早些发现,或许就不会落到如今地步。
可无法重来的无力感只叫她痛苦,又叫她急燥。
“把自己弄成这样,你就很满足了么?!”初久眼眸怒睁,尾音带出几分颤抖,又被剧烈的呼吸所掩盖。
初久只觉得心口有什么东西在烧,伤心中更多则是愤怒,她索性把那谎言一举撕裂了,“你以为木偶术真的就能把这所有的人都杀了么?杀了他们又有什么用?魔界当年的话,你又记得很清楚了?”
初久咬牙切齿,含着浓腥的血气,一字一顿,打进他的心脏:“当年魔界做的承诺,要我们杀尽天下人,以鲜血铺路,方才为我们开启魔界之路。可那人,并不只人,而是指人气!”
秦温纶微微怔住,眼睫轻轻颤动着,缓缓看向初久。
“所有沾惹了人气的都该死,而我们,何尝不是?”
何况……何况九枝门祖先当初背叛了魔界,夺取了万物藤,便是起着想要与人族交好的心,魔界怎么可能放过背叛者的族人?
初久期望他们可以从良,便是希望他们看清,希望他们能尽早地放下怨恨,好好地生活下去。
可这人却不愿意放过自己。
从原书,到如今。
“这是我欠你的。”秦温纶的声音很小,因为疼痛而微微发抖,却清晰至极。“我欠你的,一辈子都还不了……”
“当年,我因为师门之故,弃正从魔,入了魔修,却迟迟没能找到愿引我入魔道之人,受正魔两道追击,九死一生之际,是你救了我……”他像个疯子似的喃喃着,自言自语,“你爹娘引我入魔道,帮我重塑人身,我当初知晓他们的意图,对你心怀恨意,甚至恶意地以我入魔前挖下的内丹换走了你的魔核……”
“我后悔了,我只想你好好活着……”
鲜红的血顺着他的眼角淌下,汇聚到下巴处,再滴落到土中,砸出一个又一个的浅坑,刺得初久两眼生疼,不由得偏开视线。
秦温纶早已入魔了——在他发现自己在世上唯一的哥哥,被他最挚爱的师尊,因为木偶术杀死的时候。
那日,这个曾鲜衣怒马英气奋发的君子少年,为此一脚踏入魔道。
他亲手挖去自己的内丹,洗去多年修为,重修魔道,与其为敌,他被这仇恨蒙了眼,变得偏执而偏激,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半分不复曾经的温润如水。
至此,正魔两道群起而攻之。
受当时还曾年幼的巫禾所救,却不曾带有半点谢恩,甚至亲手换了救命恩人的魔核,使其体质混乱,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