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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物理和数学,见多了有所图谋的学生的鳄鱼眼泪,一点心慈手软的意思都没有。
她抽噎了几声,转过身,慢慢地走了出去,一步三顿,好像是在盼着谁的挽留。可惜舞台剧里的长镜头一镜到底,门“咯哒”一声被关上,静默几秒,又被敲响。
再佳的涵养都禁不住死缠烂打。敲门声响到第三下,裴彻把手中的笔摔在文献上,快步走过去,“请您适可而——。”
门外的人置若罔闻,甚至还敲了几下,气焰相当嚣张。
拉开门的一瞬间,满腔的不忿被大雨浇了个彻彻底底,因为站在门口的不是讨人厌的艾玛,而是谢宜珩。办公室里的两个人都有一瞬的错愕,大概是在诧异这个旅游博主为什么不远万里地飞回了洛杉矶。
谢宜珩穿着件百褶衣袖的衬衫,黑色中裤下露出一截纤白的小腿,猫跟鞋的鞋头尖尖的,衬得人愈发英气妩媚。她歪着头看了看他,还相当贴心地补上了最后一个字:“止。”
哈维坐在里面,简直憋笑憋得快要自燃。门口的两个喜剧演员还在无声地对峙着,西海岸情圣相当有眼力见,轻轻咳嗽了一声,站起来把椅子推回原位,厚颜无耻地准备逃逸:“突然想起来了,我今天晚上不是有课的吗?我就先走了,下次再见。”
加利福尼亚下着滂沱大雨,雨水砸落在植物宽阔的叶片上,响声沉闷又急促,敲打在每个人的心弦上。谢宜珩站在门口,一身都是大洋彼岸的仆仆风尘,抬起头,明亮的眼睛毫不避讳地盯着他,“下班了吗?”
裴彻抬起手,替她拨开额角的几缕碎发,温声问她:“什么时候回来的?”
“半小时前刚落地。”谢宜珩倚靠着门框,笑了一下,说:“走吗?”
裴彻望窗外看了一眼,说:“今天没带伞,再等一会儿吧。”
雨夜往往静谧又空旷,潮湿的味道顺着窗缝悄悄蔓延进来。办公室里除了他们没有别人,几乎可以听到彼此心跳的声音。谢宜珩一瞬不瞬地盯着他,慢慢地说:“我带伞了。”
彼此的剧本被对掉,但是你来我往依然不是一笔可以抹平的买卖。谢宜珩当久了胆小的骆驼,难得一鼓作气,终于把脑袋从沙堆里抬起来,显然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之前,你说欠下的人情先攒着,说不定以后能还了。”谢宜珩还是执着的老样子,整个人像是一根硬邦邦的法棍被粘在门口,“在汉福德的时候,我答应过请你吃饭,算是欠着的人情,所以现在我来还了。”
作者有话要说: (来晚了,给女儿挑衣服挑了好久!!)
其实我本来连餐厅都想好了,71 above距离Caltech只要开车十几分钟,简直约会圣地。但是又一想,这位裴姓男子知名恐高,让他在九百五十英尺的天空餐厅用餐,未免显得女儿太不人道。
☆、Empathy(5)
Geoffrey’s 是Malibu著名的餐厅, 被瀑布和热带植物包围,站在露台上望出去是波澜壮阔的太平洋。
餐厅里的灯光朦胧昏暗,智利鲈鱼被煎得鲜嫩酥脆, 烤苹果馅饼的焦糖酱甜蜜浓稠, 这家海鲜餐馆的甜点好吃得让人咬掉舌头。填写用餐卡的时候,谢宜珩拿着笔,非常认真地写:“建议改行做甜点。”
裴彻刚刚被她喂了一口枫糖蓝莓蛋糕, 甜得眉头紧锁, 实在不懂她是在说什么好吃, 啼笑皆非地说:“你这不是砸人家老板的招牌?走了。”
太平洋上吹来的海风温暖黏腻, 两个人顺着柏油小路一起走出去, 谢宜珩听他讲完了事情的起因经过,咂咂嘴, 说:“她这还女权啊?BBC都不用采访我了, 阿比盖尔都比她女权。”
裴彻不客气地敲她脑袋:“你这话别让哈维听见,他护短得要命。”
哈维和阿比盖尔这俩人别说八字了,鲅字都还没一撇, 这算哪门子的偏心眼?谢宜珩不可置否地摇了摇头,靠在他的肩窝里,小声地说:“我才护短。”
她说的声音很小, 但是裴彻听得清清楚楚。陈年的酸涩挟裹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再度涌上来, 霎时灌满了胸膛的每一寸的空隙。他咳嗽了一声, 见缝插针地调整呼吸和语调,故作轻松地问她:“怎么护的?”
语言解释实在困难,谢宜珩想了想,颇是豪横地揽着他的肩,摆足了大哥派头, 随手一指:“走了,带你花天酒地去。”
…
结果是一没花天,二没酒地,市区堵车严重,遇见红灯的次数堪比亨利打来的电话个数。LIGO的另一个工作狂在大洋彼岸催魂夺命,再想着花天酒地就是找死。回去之后谢宜珩老老实实地打开电脑改论文,在屏幕前哀嚎:“这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视频会议的另一边是两张苦大仇深的脸,亨利给两个孩子灌鸡汤:“到了我这个年纪你们就会明白了,学习新东西真的是一件很有趣的,潜移默化的事情,可能你自己都没意识到,但是你就是一直在学习。如果要停下,只有死亡能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