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示:担心找不到本站?在百度搜索 PO18脸红心跳 | 也可以直接 收藏本站

分卷阅读143

      有能力让您离开。”
    威拉德笑了一声,像是夜风擦过荒凉的戈壁,反问他:“你是在威胁我?”
    “我不是您,做不到威胁别人。”裴彻笑了一下,把文件袋向他的方向推了推,是一场无声的拉锯战:“您要投诉GEO600学术不端,自己去就可以了,为什么非要拉上路易莎呢?您口口声声说是为了LIGO的将来,打着替她捡拾正义的旗号,却躲在幕后算计着自己的利益。您是费曼教授的学生,这样的作为,真的不会为自己感到羞愧吗?”
    谢宜珩这个符号实在太完美——学术不端的亚裔女性。在社会的普遍认知中,女性刻薄,斤斤计较,且敏感脆弱;而亚裔通常都是不善言辞却不择手段的书呆子。两个刻板印象重叠在一起,这个红眼病的亚裔书呆子去投诉GEO600天文台简直是理所当然。
    就算这件事最后被GEO600天文台倒打一耙,LIGO也有的是借口开脱,
    而裴彻是爱德华亲手教出来的学生,多多少少带着些年轻时爱德华的影子。说起话来滴水不漏,甚至是某种意义上玩弄权术的高手。过去的三个月里,一直是他在和国会的政客打交道。根据普林斯顿大学的指控,LIGO本来应该在十二月的听证会就被判了死刑,但是奇迹般地获得了第二次听证会的机会。
    可能是那句“费曼教授”刺到了他,亦或是面前这个剑一般锋利的年轻人将他彻底劈开。威拉德沉默了许久,终于说:“我要求让伯纳德回到LIGO。”
    “你袒护路易莎,亚裔之间因为种族认同感而彼此袒护,我可以理解。”威拉德说话的声音很轻,仿佛是在自言自语:“伯纳德是犹太人,我也是犹太人。我为什么不能袒护我的同类?他拖着我从集中营里逃出来,带着我来了美国,我因此才能活下来。伯纳德最大的愿望就是探测到引力波信号,然后呢?他什么错都没犯,就被爱德华扫地出门了。而我唯一能替他做的,就是去摘那顶桂冠,我有错吗?”
    裴彻不可置否地摇了摇头,说:“我无法做出任何评判,这件事请去和科学基金会交涉,毕竟开除伯纳德是基金会和爱德华的共同决定。”
    威拉德咬牙切齿地说:“我最讨厌的就是政治。”
    “我不觉得您讨厌政治。您拿历史遗留的敏感政治问题当武器,拿这个社会对少数群体的宽容当自己的盾牌。”裴彻语气平平,眼睛却一直盯着威拉德,仿佛要攫住他衰败皮囊下的灵魂:“恕我冒犯,您的所作所为和希特勒并没有什么区别,只是他玷污的是生命的价值,您玷污了的是科学这两个字的价值。”
    “高傲且自负的极端理想主义者,”威拉德没有生气,只是端详了他许久,目光里带着些悲悯,说:“劳伦斯,你会变成下一个爱德华。”
    ☆、夜与雾(2)
    傍晚的时候谢宜珩终于忙里偷闲, 给裴彻打了电话,七零八碎的东西讲了一大堆,说到最后顺带着提了一句:“爱德华怎么突然要让我去学校找他?”
    走在前面的两个行人在用法语讨论着去看哪一部音乐剧, 裴彻怔了一瞬, 很快地调整好了情绪,嗓音还是温和的,说:“可能是给你升职。”
    谢宜珩在Couldview工作了几年, 被资本主义熏陶得彻底, 习惯性地把升职和加薪联系起来, 早就忘了自己的上司是非人类爱德华:“这也太好了吧。”
    他笑了一声, 说:“好, 回来带你吃饭。”
    裴彻挂掉电话,沿着蜿蜒的路走了一会儿, 看着融金般的落日笔直地坠下, 仿佛要拖出一条长长的尾巴,把韦奇伍德蓝色的天幕烫出一道口子来。他最后还是给爱德华打了电话,简明扼要地说了今天发生的事。
    爱德华在电话那头沉默许久, 对着自己的学生说不出什么重话,只是叹了口气,说:“你是为了什么, 自己心里清楚。”
    布莱恩虽然常见工作划水, 但是打起感情牌来很有一套。国会那边的几个议员有点头的意思, 接下来那场听证会更多只是走个过程。况且GEO600天文台在近期的探测中一无所获,唯一的竞争对手都在打着幌子博取各界的注意力,其实已经没什么好担心的了。
    但是谢宜珩不一样。像是啼笑皆非的戏剧故事,格欧费茵给出了神的预言,向她指明了灼烁的路。这条道路却被霍德尔染指, 变得荒芜破败,荆棘横生。
    遑论沾上的是自己的鲜血,还是旁人的鲜血,最可笑的事实是她根本就不必走这条荆棘路。
    …
    和爱德华临时见面最后还是被取消了,罗伯特发邮件告诉她,爱德华教授又把自己气病了,所以不能见她。谢宜珩礼貌地回了邮件,告诉他自己为爱德华教授的经历深感悲痛,然后就快快乐乐地和阿比盖尔逛街去了。
    周四的时候,谢宜珩去给爱德华作例行报告,但是她的车还在加州理工的停车场。于是谢宜珩只能拜托阿比盖尔送她去学校,阿比盖尔不大情愿地起了个早,差点就要用希伯来语和那两只德国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