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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43

      “皇姑。”孟琯叫住她,“朕休息一会儿就好了,不必请御医。”
    “可你这……”
    孟琯再次打断,她摇头挤出一抹牵强的笑:“没事的,皇姑不必担心。”五指扣入掌肉,她稳稳心神道,“朕还有事,皇姑今日的话……朕记下了,若有机会,定……定会帮长宁问问。”
    回头瞅了眼李玉慈,示意他送客。
    李玉慈瞅见孟琯脸色极其不好,满满都是将要溢杯而出的悲郁,他赶紧走至长公主一侧俯身道:“长公主,您请——”
    余光瞥见孟殷书起身朝她行礼后离开,强撑的若无其事终于崩裂,她双肩耸起,双手撑着并拢的膝盖,头垂于两臂之间。
    因为忍耐,瘦削的脊背一起一伏微微喘着气,她的眼角已然被憋得通红,连带着里面的星光也黯淡了下去。
    皇姑如今拿这事来问她,不就是在将她往诛心路上逼么?她如何愿意看着傅珩迎娶别人,可皇姑和长宁偏偏又是最亲的人。
    至亲与至爱,哪里又是这般好抉择的,断舍离的反噬,她承担不起啊。
    傅珩是她荒芜大漠中唯一的一抹月华,这样的唯一她也留不住吗?
    殿里铜漏轻滴,窗外的秋蝉混合着阵阵鸦声,树木显露枯态,摇曳无依。
    自长公主从麒麟殿离开,孟琯再没睡过一个好觉。她对于外物可以做到气定神闲,但一旦触及傅珩与她最隐晦的秘密,她便做不到从容。
    她心里最后两道界碑,一是傅珩,二是她藏在龙袍下面的、踽踽独行数年的暗影。
    一连几日上朝,孟琯都是无精打采,商议到朝廷要事,她却倚在凭几上打瞌睡,傅珩在下面屡次轻咳提醒,也难以唤起龙椅上昏睡的人。
    冕旒随着她低垂的脑袋一摇一摆,偶尔被下面的启奏声惊醒,想努力驱赶睡意,却仍旧不得法,隔了一会儿困意上涌,她便能继续睡下去。
    又赶上多事之秋,朝廷里事物繁多,许多拿不定主意的事,她常常与傅珩意见相左。她晓得傅珩总是对的,进而也加深了她无形的挫败感。
    傅珩也察觉孟琯的异常,她向来是无忧无虑的性子,可这几日她眉间愁绪深隐,嘴唇也时常紧抿着,眼底乌青渐显,也不曾见她笑了。
    他心里担忧着,却总找不到开口询问的结点。此刻,她正半身趴在书几上,下巴枕着左臂,右手执毛笔,一笔一划地披着奏章。
    明明是最肆意的写字姿势,她小小的一团趴在那儿,如同受了委屈一般,让他隐隐地泛着心疼。
    秋日的三斋房,带了若有若无的燥意,傅珩瞧着窗外泛红的枫叶,和池塘里凫水的白鹭,终是无奈叹口气,打断了这长久的静默。
    他走至她书几前,轻唤她:“阿琯?”
    孟琯仍旧垂头写着,像是没听见一般。隔了须臾,她觉出面前人投下的阴影,才恍然抬头,讷讷地望着他:“……啊?”
    傅珩瞧着她一副茫然无措、堪堪回神的模样,眉头微蹙,又忆起这几日早朝,她皆是昏昏欲睡的模样;下午在三斋房里同样也是神情恹恹,全然不似从前一段时间有精神。
    他神情复杂,带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近日是怎么了?”
    孟琯眨眨眼,兀自摇摇头,继续低头去写奏疏。
    傅珩却是一把捉住她右手,定定地瞧着她染有愁绪的小脸,鹿眼扑闪,鸦羽般的睫毛微颤,像是后知后觉的惊慌。
    “怎……怎么了?”她小声问。
    他把她右手攥在手里,拿出她手里的狼毫笔,从袖口里掏出手帕,替她擦净手上的墨污。
    他手指泛凉,包裹着她温热无骨的手,似乎是胶在一起一般。这般相触,饶是这几日再心情不佳的孟琯,也红了耳根。
    手上擦净了,他松开她手,她便一下子缩回去,两只手交叉拢在袖中。
    眼神躲闪,嚅嗫到:“你……这是做什么?”
    他未答,又瞅见她下巴那一块还有墨渍,便继续伸手,直直捏住了她小巧莹白的下巴。
    孟琯见他手伸过来,不由缩起身子往后躲。
    背脊骨磕在梨花木椅上,伴随着下巴一凉,她整个人都顿住了。
    修长的手轻轻锢着,却又让她摆脱不开。
    傅珩瞅着那一块污墨的地方,声音带了哑:“别动。”
    她身体一僵,却是真的没有再动。
    “怎么写字都能写到脸上去?”他笑问。
    这般带着调笑的语气,倒是让她微微松泛开。
    傅珩拿手帕沾了水,细细帮她擦着,视线却慢慢往上瞥去,嘴唇樱粉,鼻尖莹白,眉眼秀丽间又有倦怠和情愁。
    与他视线对上,孟琯又一次近得在他琥珀眸色里瞧见了自己,仿若他眼里真的就只有自己一人。
    软语还休间,她犹豫着要不要问些什么。
    可她该如何问?是问他心悦自己,还是问他愿不愿意娶长宁?
    纠结的眉头暴露了她此刻的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