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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皇上,是刑部官兵在捉拿贪污要犯。”
她点头,刚想让他换条道走,却远远瞧见了远处被官兵团团扣住的人。
那人脸上磕了血,玉冠歪斜,眼里却满是怒火。孟琯不会认不出,这个尚存青涩的青年,就是上辈子杀她的谢轩。
心头一阵慌乱,她赶忙拿下腰间的玉牌,从车窗递给李玉慈,“去把那人带过来。”
良久,听见外面官兵放人的声音,随后是李玉慈带着人回来,在车窗下道:“公子,人带到了。”
谢轩满身凌乱,却又是一身刚正之气。一进马车,便直接朝孟琯行了礼,“谢公子解围。”
“小事。”她的马车空间极大,容纳两人绰绰有余,谢轩便跪坐在对面。
孟琯手中剥着花生,目光打量着他。如今的谢轩还是一个舞文弄墨的世家公子,可十年后却弃笔从戎,投靠刘世昌由北伐南,最后斩她首级,报了家仇。
正斟酌着如何开口询问,便听谢轩道:“求公子救家父一命!”
她顿了顿:“你为何笃定我能救令尊?”
“公子今日肯替我解围,定也能帮我父亲指条明路,家父是遭人陷害!”
孟琯手指敲着桌面,直言道:“若谢大人是遭人诬蔑,你为何不在府中找出内奸来对证?”
“内奸已自尽而死。”谢轩咬牙说着,眼中尽是恨意,“他还将贪污钱两的证据偷放置家父书房,今早家门被封,家父也已被下狱,实在是百口莫辩。”
孟琯垂眸思索着,她知晓刘世昌动作快,直接知会刑部围了谢府,还来大街上逮人。可一桩贪污案怎么也落不到满门抄斩的境地,那这事就一定会有后续的栽赃陷害。
她上一世亲政前,上朝向来是听耳旁风,以至于如今想要回忆细节,却是一点儿都想不起来。但她能肯定,谢公永的贪污案必定是在自己亲政前就已被处置。
万寿节在七月,距现下还剩不到三个月。三个月,她得保一个谢家,这样谢轩在十年后对她和傅珩的威胁、对大燕的威胁才会降低。
“这件事情,一定还有后续。”
“后续?”谢轩疑惑。
她点头:“有人想借机除掉整个谢家。”
谢轩听了这话,脸色惨白。
孟琯沉吟片刻,“我会派人盯着谢府,你这几日别露面。”
让李玉慈将马车转进偏僻的小巷,才放谢轩下去。
她想了想道:“谢公子若有要紧事,可以去丞相府。”
谢轩心中一惊,本想开口询问她是哪家公子,可孟琯已然放下珠帘,他也不便继续询问,拱拱手便道谢离开。
“皇上,咱们现在还去哪?”李玉慈在外面问。
孟琯揉着眉心,她本就是想去谢府探探风,现在谢家被刑部官兵封府,她若再去,怕只会打草惊蛇。
她叹了口气:“回吧。”
李玉慈驾马回宫,孟琯手肘倚在车窗上,看着京畿城里来来往往的百姓,街边林立的酒肆摊贩,还有从各地涌进来的流民和乞丐。
眼角掠过几家粥铺,她出声喊停了马车。在马车的钱匣子里,随便抓了几张银票,掀开车帘下了马车。
李玉慈忙着把马车靠在路边,看着孟琯头也不回地往前走,便只能紧赶慢赶地跟在后面,“皇上,您想做什么奴才来做就成了。”
“不用你做,我自己来。”孟琯停在一家粥铺门口,门外摆了摊,还有供人落座的桌椅。
老板包着白色头巾,看着她一身清秀公子哥的模样有些惊讶,一般像这种富贵人家都是很少来他们这种摊贩吃东西,不过人都来了还是得招呼。
“公子,可要尝尝咱家的粥,新鲜着咧!”
李玉慈有些着急,赶忙靠近孟琯,在她耳边低声道:“皇上,外面的不干净,回去奴才让御膳房给您做。”
孟琯摇摇头,接着把手中的银票递出去,“麻烦店家免费施粥给这路上的流民和乞丐,钱……您看这些够不够。”她从小金枝玉叶,对这种小本生意的价格亦不太了解。
粥铺老板也是第一次听到这种要求,他接过银票看了看面额,都是一百两的银票,这一张可都够一家几十年的花销了。
“够,够得!”老板忙说,手往麻布上擦了两下恭谨地接过银票,又讨好地说,“公子是善人,敢问您是哪家的小公子,咱家店施粥也有个名头。”
“你就说是……丞相府傅大人施粥吧。”孟琯犹豫了一会,报了傅珩的名号。
“好嘞!公子您放心,咱家定把粥都送到他们手上。”
孟琯笑了笑,转身对李玉慈道:“你去马车上,再拿些银票分到城中各个粥铺去,让他们免费施粥给城中的流民和乞丐。”
“这……留您一人在这,奴才放心不下。”
孟琯瞥他一眼,淡道:“你去就是了,朕想一个人走一走。”
李玉慈从她平静的话里听出了几分不耐,也没再接话,依她所言去马车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