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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你偏要睡在这里。”
说罢,他回过头吩咐那几个前来掌灯的侍女:“今日就到这里。”
昏昏沉沉间,我迷迷糊糊地勾住他的脖子,感觉到他将我抱在怀里,衣袖上清陵草的清香微凉。
“苏澜,我沉不沉?”
我大约是在说梦话,声音迷糊,似撒娇。
“你沉得像只小兽。”他的声音淡远。
“……什么小兽?”
“猪。”
“……”
次日,我是从龙床上醒来的。
据苏澜道,这是由于我紧紧地抓着他的脖子,如何也不肯松开的缘故。
我想:
我定是失忆了。
而苏澜站在榻前,慢条斯理地将压在我身下的玉簪抽走,语气戏谑:“怎么,还要抱你起床?”
回想起这一幕,我将头深深地埋进了面前的书里,脸红得像熟透的鸡蛋。
殿上的苏澜皱着眉,凝神提笔在奏折上写着什么。
殿前上来两个侍女,是膳司的厨娘差来的。他不动声色地抬头觑了她们一眼,如常道:“便蒸条鱼吧。”
两名侍女应了声,恭顺地退下。接着,他似乎是累了,搁了笔,目光一掠,落到我身上。
我惊得手一哆嗦,脸又红了起来。
“《大悲咒》?”他的眉微微一蹙,“你何时看起这些东西了?”
我搪塞道:“方才寻到的。”
他的唇角一勾,调笑道:“你倒突然清心寡欲了起来。”
我抱着书卷,忿忿不平道:“谁让你只知将它们锁在匣子里,又不曾看过,真真白白浪费了这些宝贝。”
他的面上却浮云淡薄,声音琅然道:“拿来。”
我迟疑了一会儿,还是走过去将书递到他面前。
他指尖一挑,随意翻开一页,接着便流利自如地诵了出来。
原来他竟都看过了。
是我冤枉了他。
正午过了一刻,一行侍女端着丰盛的菜肴进了殿。
苏澜只寥寥吃了几口,便重又批阅起了奏折,命我将剩下的都端下去。
我端起菜碟背过身,趁其不备,忍不住夹了一筷子糖醋锦鱼。
“晞儿。”身后苏澜叫我。
我仍端着那条鱼,有些心虚:“陛下还有什么吩咐?”
身后的苏澜久久未有回应,我便转过头去看。
原来是他伏在案上,睡着了。
他闭着目时尤其沉静。
我端详着那副清隽的五官,即便是睡容也是这般清姿仙骨,依然带着那份熟悉的淡漠疏离,玉骨修长的手里还捏着半卷奏折。
我放下鱼,屏住呼吸,鬼使神差地凑近了,想要看得更清楚一点。
再接着,我的唇便印在了那双薄唇上。
微凉。
我的双颊绯红,却见他蓦然睁开眼,唇角微扬,吻了下去。
那个吻柔软沁凉,令人沉醉。
无数璀璨星辰倒映在他的眼眸里。
我微微闭了眼。
过了一会儿,他的声音传来,轻抚在我耳边:
“晞儿,你刚刚是不是偷吃了那条锦鱼。”
我:“……”
又过了几日,苏澜终于勉强同意回持正殿上朝,而我自然只好又回到了寝殿当差。
趁苏澜不在殿中的时候,我终于将游鲤灯做好了。
尽管它有些贫血。
我趴在桌案上,看着它游来游去,不由欣慰起来。
待今晚苏澜回殿,便可以送给他了。
那时……它究竟会变成什么样子呢?
上次卫泱告诉我,窃取瞬华殿图纸那日是他挑起的骚乱。自此我想明白了许多,先前昭国送信告诉我,宫中出了一个叛徒,想必就是受卫泱误导所致。
卫泱仿佛是对我记不清往昔大失所望。而我只知卫姜公主是我的姐姐,却说不上个所以然来。
世人皆道苏澜想要迎娶卫姜公主,是为了姜国秘术活人骨。如今公主消失,那秘术更是不知流落到了何方。
而苏澜要那起死回生之术做什么呢?
以我的观察,他并不像是想要长命百岁。
莫非他有什么想复活的人么?
就这样,我伏在案上沉沉睡着了。
最近我的梦变得冗杂。有时我梦到父君深夜独自醉倒在空荡荡的太和殿,有时我梦到沐沐抱着书卷打盹,还有时我会梦到小郎君。如此零零散散的碎片。
梦到一半,突然遥远的地方传来一声惊呼,打破了寂静。
我从梦中惊醒。
那声惊呼乍如惊雷,从寝殿外传来。接着殿外不知为何起了骚乱,嘈杂纷乱的声音渐渐大了起来。
我忙披上衣服,开门去看。
声音似乎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