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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的语气好似我不该来见他似的。我只是好奇这戏子的扮相下究竟是怎样一副模样,没想到会被他这么一问,于是稀里糊涂的点点头,又摇摇头,只觉一头雾水。
他见我没反应,便不再理我。
我只好悻悻地走了。
这件事情后来果真传到了苏澜的耳朵里,不知为何,真被那戏子说准了,他勃然大怒,再也不准我去听戏。
很久之后我才从卫泱那里得知,原来那戏子竟是北国的刺客。
难怪苏澜会如此生气。
我有些心虚,想送他些什么讨他的欢心,又想起上次赏雪时答应送他的回礼,早已过了三日,我却迟迟没有备好。
思来想去,我决定送盏游鲤灯给他。
不知为何,秦国物种富饶,虽有不少奇珍异兽,却偏偏是没有鲤鱼的。
倒腾了几日,总算做了个大概:一条金光流溢的小鲤鱼,熠熠发亮游动在空气中,晶莹通透。我想,苏澜一定会很喜欢。
怜星阁地处僻静。
通往阁前的长廊曲曲折折,挂着不少灯笼,旁侧是冰封的湖水,常青的秋草生在水边,疏影婆娑。沿着回廊一路向前,偶有一两宫女静静打扫着积雪,萧条的冬景别有一番风致。
正午过了,我蹲在回廊深处的阁楼前,百无聊赖地想:苏澜大概又是处理政事,脱不开身。
难得他也有迟到的时候,一会儿要趁机讹他一讹。不说那北国献上来的孤本,我垂涎安乐王前几日进献的民间美食薯角已有多时,这正是个良机。
想着想着,我脑海中又浮现出苏澜昨日作画时的模样,他的眼神温柔耐心,下笔干净利落,这回画的似是雪景。
完成后想必很美。
夕阳渐沉,庭院里依旧空无一人。
我手里还捧着那盏透明的游鲤灯,现下已经灭了,奄奄一息躺在我手上。
若想让游鲤灯一直漂浮在空中,还需我的血作引,喂养七日,如此夜里才能剔透发亮。
而融入了骨血,更是融入了心意。
因此,游鲤灯的最为特殊之处,在于将它赠与他人的那一刻,它会变成受赠之人心中最想看到东西的样子。
我完工得仓促,只喂了它一日,剩下的大概要慢慢来了。
也不知苏澜最想得到的东西是什么呢?
我心里隐隐生出几分期待。
又不知过去多少个时辰,看守宫人们都已散去,天色换了夜幕,灯笼依次亮了起来,星辰闪烁,远远地几个换班值夜的郎尉说说笑笑地走来。
苏澜还是没有来。
长夜漫漫,凉薄如水,我寥无兴致地站起身,缓缓穿过朱红色的长廊。廊上悬着盏盏繁红灯笼,郁郁暖暖,映出层层叠叠的剪影。
按照北国人的说法,我这是被苏澜放了鸽子。
我低头看着手里那盏游鲤灯,它张大了的口一开一翕,艰难地挣扎着。透明的鳞片下,脉络里有星星点点微弱的光涌动着,继而迅速熄灭了。
我叹了口气:还是快些回殿将它安置了吧。
更深夜静,我心事重重地穿行在宫殿之中,两侧是猫獭们平摊在围墙上打盹。
寝殿渐行渐近,墙上的猫獭不知何时也消失不见了。我抬头一看,原来是到了持正殿。
这般晚了,这里怎么还灯火通明?
我的脚步一顿,门口的侍卫将我拦下,冷着脸:“陛下正在殿内议事,不便见闲杂人等。”
我抿了抿唇。既是如此,我便想先行回寝殿准备一番歇息了。没想刚下了台阶,却在殿前碰到了几日前的御连史大人。
“大人。”我行了礼。
他看起来心情极好,乐呵呵地朝我摆了摆手。我不禁询问道:“出什么事了么?”
那御连史大人满面春风,此刻再按捺不住欢喜,压低声音对我道:
“是得了密使急报,陛下寻着那卫姜公主了呀!”
我怔忪。
这倒是件天大的好事。
作者有话要说:
我不是故意在春节下刀子的!
鲤鱼:北、燕、昭三国皆有,唯独秦国没有。
前尘13
关于这公主是如何找回来的,苏澜并未与我细说。
然而我已从其他侍从的闲言碎语那里听了个七八。
说是那公主自从姜国国灭后,便一直被几个忠仆藏在了寺庙里。后来她的仆从都被昭国循迹而来的刺客杀了,只剩下公主只身一人逃来了秦国。
她是来寻苏澜的。
我想,苏澜与这卫姜公主当真是两情相悦,也不枉他这一往情深了。
大约苏澜怜香惜玉,念她一路逃亡而来,让她暂住在瞬华殿,并下了令不许任何人进出。
除此之外,他还召了两位永安知名画师入宫,替公主画像。
这大抵是因为卫姜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