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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桑尴尬又不失礼貌的笑了笑,示意阿贝去换茶,“您有这样的手艺,实为难得,何必妄自菲薄?”说着,已回了屏风后坐下。
男女有别,她懂得分寸,更是无意与祁昱之外的男人有过多牵连,她没兴趣听别人的辛酸往事。
见状,祁昱才觉胸口的闷气消散了些,他不喜欢沐云桑与生俱来的温软气质,尤其是对任何人都一样时。
阿贝端热茶来,暖融融的屋子里浮着炭火气和茶叶香,十分融洽。
雪中松柏的图纸很快谈拢,恰好“玉师傅”带了几小块玉石原料来,云桑挑选好和心意的,后续便只待师傅交货了。
将人送出屋子时,云桑又拿了几锭银子来,犹豫着,委婉道:“您昨夜听到的事情,还请不要外传,多谢。”
昨夜,指的是她装病糊弄周氏那茬。
祁昱怎么会外传呢?不过他如今是玉师傅,所以二话不说就收了银子,“玉某言而有信,请夫人放心。”
“好,”云桑放了心,“雪中松柏劳烦您快些,这个月末我便要用了。”
月末。
祁昱握住银子的力道不受控制的加大,直到指尖发白发青,才颔首应下,面色铁青的出了院子。
院子门口的垂花门处,阿宝领着两个丫鬟抬了一箱子东西。
远远的,祁昱就往一侧避开,听到几个丫鬟抱怨:
“这世子爷也真是的,有心思琢磨这些倒不如好好养身子。”
“你懂什么?出了下毒那种事……世子爷忙着要挽回夫人的心意呢,要不能这么着急送珠宝来讨好?”
阿宝在前头一声叱:“快别说了,抬去杂物间放着,夫人不稀罕巯岳阁的狗屁东西!”
祁昱挑了挑眼尾,行至阿宝身边时,竟破天荒的顿了步子,道:“姑娘若觉费事,大可将东西拿去当铺换油盐米茶,城郊多的是吃不饱饭的老农。”
说罢,好似那话不是出自他口一般,祁昱迈大步出了垂花门,宽阔背影消失眼前时,阿宝一拍掌:“嘿,说的真对!咱们夫人才不缺这些华而不实的东西,送了老农积德行善,还是功劳一件!”
徐之琰费尽心思挑选的一整箱珠宝就被这么拿去置换了油盐酱醋茶米,沿途布施,宣平候府倒是得了个乐善好施的名声。
徐之琰险些被气吐血。周氏面色更难看,可儿媳说是积德,母子俩竟找不出一句话来反驳。
宣平侯府是祖上战功才封的侯,如今一代不如一代,俨然一个空架子,外强中干,要说深厚的积蓄钱财,断断是比不上别的勋爵人家的,吃了这个闷亏,损失一大笔银钱,还说不得半句不是。
打碎了牙也只得往肚子里咽。
云桑为此乐得开怀,这点子是玉师傅出的,由此观之,这果真不是个简单人物。
可惜不是祁昱。
她那点好感又瞬间消淡下去。
云桑甚至有点惊疑,她怎么能对一个只见了两面的男人徒生出好感?
难道她不爱祁昱那个大木头了吗?
这种怪念头搅得她睡不着觉,翌日起身时眼下两团明晃晃的乌青,瓷白的脸儿也憔悴了不少。
阿贝见了大惊:“您怎么了?”
云桑拉着张脸摇头,恍惚记起前几日周氏说的话,今日正是十月二十七了,问:“今日是不是要去忠国公府的满月酒席?”
“谁说不是呢,”阿贝端来热水伺候她梳洗,一面说:“方才福泽院那边来人传话,说是侯夫人的母亲病了,今日要回娘家,去不成满月酒席,老侯爷也陪着侯夫人去,嘱托您一定带着厚礼过去席面呢,还说什么候府的颜面不能丢……烦透了!”
“去便去吧,左不过他们不去,眼不见心不烦,我乐得清闲自在,还能见到母亲。”这样大的席面,尚书府自然也在邀请之列,她是爱热闹的,只是不喜欢宣平侯府这一窝子心思深重的。
满月酒席定在午时。
云桑用过早膳后便把贺礼清点好,叫人放上车架,自己也换了身颜色艳丽些的石榴色罗裙,一应保暖物件全备好,出了府,才看到侯在车架旁的祁昱。
三日未见,他清瘦了些,更显身形修长高挑,冷风簌簌的天儿,总算着了一件保暖的黑色大氅,看到她,波澜不惊的眼神远远的望过来,棱角分明的脸庞肃冷又漠然。
云桑却想到那个莫名其妙的玉师傅,心里发虚,脸颊有些发烫。她快步过去,不敢正眼瞧祁昱,搭着阿贝的手上了马车。
随后,祁昱也上了马车。
宣平侯夫妇不在,理当是他们二人去赴宴。
宽敞的车架里置了暖炉,也有小食糕点,该是惬意的,云桑却如坐针毡,一时想起那夜被拒,一时又想起自己搂着人家又哭又闹,慢慢的,脸颊红透了。
祁昱皱眉问:“是热了吗?”
哐当一声,云桑手里的汤婆子滚了下来。她讶然抬眸,一副受惊的模样。
祁昱把东西捡起来放到她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