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运球上篮。篮球正中篮筐中心,落在地上,连着弹了几次,重新回到袁朗的手里。
晚上回到家,徐捷宣布了一个消息。他做了快两个礼拜的饭,终于确切地感觉自己实在无法坚持那么长的时间,于是下周开始要请一个小时工晚上来做饭、收拾,也算是用另一种方式完成了姐姐的嘱托。
祁天坐在饭桌前,举起双手双脚表示同意。不然平时他还总得洗碗,大家都累,何苦呢。他这下终于知道徐文瑾每天做三顿饭有多累了,那真是生不如死的感受。
徐捷去阳台上抽烟。祁天拉开阳台门也出去了。
他记得几年前见徐捷的时候,他还没有抽烟的习惯。
“舅舅,你是不是认识我们一中一个姓秦的体育老师?”
徐捷夹着烟的手指顿了顿。
他把祁天拉到左手边,“这儿是上风口。”
然后他说:“是啊。我们原先都是京城体大的,本科毕业后我出国留学,他到这里来工作。”
祁天有点不敢相信,“这么好的学校毕业,来江海?”
徐捷看他一眼,“不是谁都想去大城市的。小地方有小地方的好处,清静事少,没人打扰。到底谁过的幸福,其实说不好。”
祁天“哦”了一声,又说:“他们挺喜欢你的,还说你去讲过一次课,怎么不再去了?不过我没跟他们说你是我舅舅,今天话赶话,碰巧说到那里。”
“不想再做田径教练的活了。”
祁天不明白,“可是,那你现在给我定计划,做的不也是类似的事吗?”
“这是意外。再说,这叫什么训练计划,不过是保持一个强度在而已。”
“你真的这么想……可是,为什么啊?”
徐捷点点头,却没回答他“为什么不想做田径教练”的问题,只接着抽了口烟,把话题岔开去,“在学校怎么样?”
祁天想追问他没回答的问题,又想起来徐文瑾的叮嘱,她让他不要多事,舅舅家终归也和自己家里是不同的,舅舅没有纵容他的义务。
他做了个吞咽的动作。
“挺好。”
今天教训十三班那几个人出了口气,祁天觉得一身轻松。
徐捷点点头,摁灭了烟,回屋里去了。
祁天没立即回去。他挪了挪步,闻到空气里残留的烟草气息。他抬头看天,天空是暗沉的灰蓝色,半边月亮从云层里露出来,像一张苍白的要诉说些什么的脸。祁天仔细地看,月亮乍一看只是一个淡黄色的发亮的圆形,但里面其实有着阴影构造的图案。他看不清具体是什么,只好想象,想象的东西往往会比现实更美好,像是嫦娥奔月的神话和故事里的玉兔和桂花树一样。事实上,月球只有坑洼不平的表面。
他想到刚刚甩出问题后徐捷的样子。他的神情没什么变化,始终是分不清淡然还是黯然的那种。只是那口烟吸的很猛,之后这根烟本来没抽完,却被他直接灭了。祁天不知道,他究竟在躲避什么。
☆、第十一章
今天是周五,放学后祁天多留了一小时。今晚没有训练计划,然后他照旧把桌洞清空,什么都不留,准备回去快乐地过周末了。
他看到桌洞里多了一张硬纸板,还以为是谁放错的,拿出来,却看见上面写着一行字:“孟山路9号楼下见。我们谈谈,恩怨就此结束。不要和别人讲。袁朗。”
祁天向教室最后一排看去。袁朗原先的位置上空空如也。
他想起来,袁朗今天没来学校。也许纸板是他们中午吃饭时,袁朗回来放在自己座位里的,因为放在最深处,所以祁天一下午都没察觉。
真能就此一了百了吗?
其实前几天,他们之间还算和平。这张纸条显得有些突兀。
祁天觉得他猜不透袁朗的想法,他的行事完全不遵循常人的路子。
他背着包走出教室,踮起脚从门上的横梁上把钥匙取下来,锁了门,拎着钥匙去门口传达室。这是他们一直的习惯,早上最早来的人去传达室拿钥匙,然后把钥匙一直放在横梁上,等到晚上最后离开的人把它送回传达室去。
祁天给徐捷发了短信,说他今晚和同学在外面吃,晚点回家。
江海县很小,祁天觉得不管去哪儿都很方便。但这里道路贯通,河河水水的比较复杂。他没去过孟山路,查了下应该在近郊,于是决定把自行车先留在车棚里,坐公交车过去。毕竟他不敢一手拿着手机导航一手扶着自行车前行,这种高难度动作在家门口玩玩还行,上大路太容易出事了。
公交车在市里的路段人还算多,后来行的越来越偏,车上只剩了他、司机和一个穿着职业套装的女人。女人长了一张厌世的脸,恹恹地靠在座椅上,微闭了眼,口红已经掉了大半,只有嘴唇边缘一点鲜艳的红色昭示着它曾经完整的存在。
她很瘦,也很小巧,让祁天想起叶雨,和她本子上那行字。她们的身形有某种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