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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少年冠军赛的一百米决赛后,田径迷们本分为两拨,一拨骂的热血沸腾,一拨说伤病无情这不是祁天的错。就在此时一则匿名帖出现在国内最大的田径论坛上,自称是内部人士,爆料祁天训练不认真、在队内耍大牌,有了点名声就狂的不行。那帖子写的很有水平,拍了一些体育中心的内部场景佐证。平山省的体育中心专供训练用,外人根本进不去,这更确证了他内部人士的身份。另外他又爆了平山省队另几个小料,后来都得到了证实。
就是这则帖子将对祁天抨击的气氛推向了高潮,本来尚有几个踊跃帮祁天说话的网友,如“梦琳”等,他们的声音一下被滔天的洪水淹没了,连艘独木舟都划不出来。舆论一边倒,祁天简直就成了体育队的罪人,浑身上下就没一处好地方。
祁天将自己关在家里,拉着房间的窗帘,连着三个礼拜都不迈出家门一步。他害怕见到别人,害怕感知到他们的指点和窃窃私语。
那真是一段暗无天日的时光,祁天不愿细想。
事后稍稍冷静下来,祁天与郑小北做了一番分析,觉得他确实是省队内部的人,而且沈清泉的可能性最大。沈清泉比他们大一岁,两年前是百米和二百米的双料新人王,没想到一年前横空杀出祁天这一匹黑马,把他全部的风光都据为己有。
在队里,沈清泉与祁天不属一个教练组。他们总不对付,并不是如袁朗这样明显的对抗,而是暗地里彼此语言攻击。沈清泉总想法儿给祁天下着绊,祁天也不好惹,常和他争几句,最常说的就是竞技体育成绩说话自己就是比他强,一句话就把对方十句话全堵在了嗓子眼儿里,双方就此结下了梁子。
“现在沈清泉自以为是的很,”郑小北说,“年底国家青年队不是要从锦标赛里抽百米的名额吗,你这一走,他势在必得了。”
祁天想了想,摇摇头,“轮不上他吧,上次决赛我没跑,他也不是第一,第一不是路山省的那个卢青舟吗,他真挺强的,不是昙花一现那种。”
“抽两个啊,猴哥,你去江海还真两耳不闻窗外事了,这么大消息你都不知道,”郑小北用忿忿然的语气说,“他当然和卢青舟成绩有壁了,但冲个亚军还是很有希望的啊。他早就盘算好了。”
祁天不以为意,懒洋洋地说:“那让他去盘算好了。”
“喂!”这个回答显然超出了郑小北的预料,“那怎么行,你现在怎么这么没野心啊,正确的反应不该是赶紧去把他的名额挤下去吗。他使这种龌龊的手段,造谣瞎爆料,这种人要是进了国家队,那简直就是田径界的耻辱。”
听祁天那边迟迟没声,郑小北又追问:“你不会还因为那段时间网民骂你颓着呢吧。”
“不然呢,”祁天闷声说,“现在好多了,但我还是不想跑。下次该爆我道德败坏了,家底都快被他们抄出来翻三遍了。上回最后开始拉我爸妈出来说事,我赶紧退役保平安吧,还等啥呢。”
“你别这事看的太大,”郑小北说,“他们也就骂一阵自己爽,过一两个月自己就闭嘴了。你想微博热搜榜上那些明星,过两个月就被拎出来骂。有没有觉得好一点?”
祁天说:“好,我平衡了。”
他知道郑小北说这些话是让他别多在意,但同时又觉察出一丝隐隐的孤独来。旁人终究没法设身处地去想象他当时的处境。身处舆论的暴风眼,哪里是说不在意就能不在意的呢。在队里,在班上,在网络世界里,每个人都追着他扔石头,他根本避不开。
他们又聊了一阵队里的事。唐指导的训练强度还是那么大,每周总共两次强度训练就把新去的俩小孩都训哭了。吴指导的脾气还是那么火爆,谁要是跑不动了他就飞腿去揣那人屁股。
一直到夜里放松训练的时间,他们才说再见。
那些人那些事仿佛就在眼前。意识到自己回归了现实,还要做一张张数不完的卷子,听一节节无聊的课,祁天有种从一个坑里跳进了另一个坑里的感觉。
祁天从床上爬起来,打开刚刚掩住的房间门。
徐捷还没回来。
祁天拉开窗帘一角,发现那路灯不闪了,像垂死之人又得以苟延残喘。
也许是他刚刚那一嗓子的功劳。
他在书桌前坐好,开始写剩下的作业。
☆、第九章
深夜下起了小雨,雨声连绵里,街道变得愈发影影绰绰。风刮的方向不好,有点往屋子里渗雨,祁天关了窗户。
他把作业和书本都装进包里,两只手扣住向上抬,长长地伸了个懒腰。他将身体尽可能地往上延长,这样抻了几下,久坐的疲惫感就消散了很多。
落雨后空气是潮湿的,但呆在屋里很舒服,有一种免于成为落汤鸡的快感。雨点打在玻璃窗上,打出一条又一条清浅的痕迹。
一只浅绿色的小蜻蜓停在窗玻璃上。
祁天站起身,走向背后挂着的一份日历。他随手翻翻,翻到六月时,他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