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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8

      落座的食客的衣服向前挪动。店里没有空调,只有两只大风扇悬在头顶,扇叶高速旋转,吹的他心烦意乱,只后悔自己来这家店凑热闹。
    前面排队的是个中年女人,自打注意她以来,祁天就没看到她的眉头呈现出“川”字之外的形态。她似乎对这里心怀不满。食客一转身蹭着了她衣服,她惊惶地往后退,退一步就碰到了墙,然后不停地掸衣服,掸完前面掸后面,像衣服上面因为这一蹭一碰就沾满了灰一样。有人买完了带走,从狭小的空隙中出去,塑料袋放在距身前一段距离的地方,她也皱着眉躲避。
    祁天让开道给要走的人,不经意地也碰到了那个女人。女人发出“切”的一声,狠狠斜了他一眼,那架势好像他剜了她肉。
    祁天冷着脸问:“你干什么?”
    “你问我干什么,”女人立刻伸手指他,似要戳上他脸,“我倒要问问你们这一个一个地碰我干什么?”
    “要是这店里就两个人,我硬往你那儿凑是我不对,”祁天说,“店里这么挤,谁碰谁一下不是很正常,这也至于你甩脸子给我看?”
    那女人竟对他破口大骂:“你有病啊!”
    大妈们吵架果然不讲理,今天真算见识了。
    祁天很轻松地勾了下嘴角,说:“对啊,我有病。谁没病呢,您要是去医院做个全身检查,估计也能查出点病来。您说呢?”
    屋里传来善意的哄笑声。
    女人本以为抛出“你有病啊”四个字,对方一定会咬死不认反驳,她可以顺理成章地把剩下的垃圾话都抛出来。可没想到对方直接认了“我就是有病,怎么样”,还反将了她一军,一时语塞,盘算半晌也盘算不出好的对策。
    恰好排到她,店员用夹早餐的夹子敲了敲铁盘,“买不买啊?赶紧的,后面多少人排着呢。”听口气,似乎也对这妇女不满。
    女人只好转回身去买早餐,她买的量很大,满满的两塑料袋。
    临走时,她不忘再恶狠狠地瞪祁天一眼。
    这对祁天来说没有任何杀伤力。他置之不理,顾自买了份早点,打开微信的付款码准备让店员扫。说来就是人惯性思维作祟,平日在店里总看见微信码上写一句“建议使用微信支付”,长久了即使店里没放二维码,支付宝也就被搁置了。
    店员说:“不好意思啊,我们这儿只收现金。”
    祁天愣了,大眼瞪小眼地和店员对看了三秒钟,不相信现在这个年代了,世界上还有只收现金的地方。
    这可太尴尬了。他准备不要了,转身走人,却被后面的人拦下了,“我帮你付吧。”
    说着,那人很爽快地拿了十块钱过去,往前凑了凑,“阿姨,顺便把我的也加上,一个海带丝夹饼,一根烤肠,一根茶叶蛋,一杯黑芝麻豆浆。”
    祁天看过去,那是个和自己差不多大的男生,瘦削单薄。他小眼睛单眼皮,鼻梁高挺,只是生着一张娃娃脸,自然显得天真稚嫩一些。
    祁天向他道谢。
    走出门后他们加了微信,祁天把钱转过去。男生神采飞扬地说:“你还挺厉害的。那大妈每天早上买早点都跟存心找事儿似的,看这也不顺眼那也不顺眼,比大嗓门一般人比不过她,只好忍着。还是你有能耐,三下两下人家连还手之力都没有了。”
    祁天说:“我就是今天心情不好,看不惯她挑刺。”
    其实过去遇到类似的事情,祁天往往会绕道而行,当那人不存在。
    但自一个月前开始,当他从紧闭的房门里走出来,祁天发现他做不到了。他认为自己在网上已经忍受了网络暴民足够多的戾气,假如现实生活里还要再去退避,他觉得那太窝囊了。于是他针锋相对,分毫不让。有时候,以暴制暴是唯一的办法。
    “我叫谢鑫鑫,三个金的鑫,”男生很热情,“你住在这附近吗?之前没见过你。”
    从他的问话里,祁天再度察觉到江海县是一个很小的世界。
    祁天很简单地回答:“我刚搬来,我舅舅住在这里。我叫祁天。”
    他的姓不好描述,祁天在自己手掌心里写了一下“祁”字。谢鑫鑫果然不认识他,这让祁天在心里松了口气。看来换个地方生活还是很有用的,外省才没人管这许多是非。
    祁天问:“今天放假吧,还起这么早?”
    “你不也是?”谢鑫鑫笑了,“我其实要去学校,我们田径队训练。”
    怎么到哪儿都绕不开田径?该死。
    祁天仍旧不动声色,编了个谎言:“我之前是寄宿生,早上六点学校响铃让我们起床。现在没有那个铃了,但到了六点还是会醒。”
    谢鑫鑫啧啧两声,“那种军事化管理我可受不了,什么衡水之类,老师给我们放视频让我们学习人家的精神,但我觉得那简直恐怖。什么死后长久安眠何必打一时的瞌睡,你说这是人话吗,根本把两码事扯在一起。”
    祁天觉得和他聊天挺投机,点头表示赞同。
    这时有人喊他:“小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