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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此时,两人同时听见后边帘子一掀。他们抬眼看去,便望见出来了个身着橙色袈裟的僧人。看面容不超过四十岁年纪,身材高大,两道浓眉,剑眉星目。虽说身在这破落小寺中,竟是器宇不凡。
    三人目光交汇。僧人显然已经看到他们刚刚立在牌位前,举起单掌在胸前持礼,念句佛号:“阿弥陀佛。清明将至,山云寺超度大火牺牲英雄,愿他们离苦得乐,往生净土,以后得生善家。”
    声音沉稳,一字一句念来不疾不徐,中气十足。
    女人问:“您是这庙里的住持?”
    “正是。”
    男人取了旁边一炷香,恭恭敬敬地插好,点上,与女人一起对着牌位深深鞠了一躬。
    平山省的一处旅游景区三个月前起了大火,恰好赶上周末,不少游客被困其中。消防员救出了大部分,民众几乎没有死伤,却有数名消防员困于火海,其中八人抢救无效,不幸遇难。当地电视台播报了消息,遇难的多是二十出头的年轻人,这对他们的家庭是莫大的打击。一男一女早已为人父母,念及此处,心情也不由得沉痛。
    到了这个年纪,多数人最大的事并非关乎自己,而是紧绕着孩子。
    僧人垂首持礼,“多谢二位施主。不知道你们前来,是为了什么事?”
    女人率先开了口:语气急促:“我们儿子最近出了事,所以想在贵寺求一根签,辨一下他的前路如何。刚刚我们去了山下的碧山寺,可他们非说那里不能求签。我听说这里……”
    男人手肘轻轻碰下女人。
    身在别家寺院,却去提那不相干的碧山寺,显然不对。
    女人突然意识到自己心急之下又说多了话,忙手掩下嘴,低头不吭声了。
    男人替她道歉:“我爱人心急,还请您见谅。”
    那僧人却笑了,“好说,好说。二位施主里边请,来佛祖前请支签吧。。”
    待到进了第二进屋子,僧人走到香案前,将乌黑色的签筒擎起来,轻轻晃晃。
    声音干脆清亮。
    直至签条彼此碰撞的声响彻底安静下来,他才双手将签筒托到二人面前,“请。”
    女人看向男人。男人深吸了口气,伸手从中拿了一支出来。他看了一眼,不明所以,就交还给僧人,诚挚地问:“敢问大师,这签该如何解?”
    僧人看向那签,又看了看面前这一男一女,眉目低垂,若有所思。
    随后他抬起头道:“令郎当离开此地,远赴他乡。”
    男人眉心微皱,“该去哪里?”
    僧人不答,却向那女人看去,“女施主可有兄弟?”
    此话一出,男人和女人的脸色都瞬时一变。
    良久女人轻声问:“你怎么会知道?”
    她的嘴唇微微颤抖。
    僧人持礼,微微躬身,“天机不可泄露。走,与不走,命理究竟如何,落在这一支签上,也未必落在这一支签上。二位施主与令郎还要自行抉择才是。”
    他直起身,将那支签放回筒中,又轻轻摇摇,将筒归于桌上。
    男人本想再看眼那支签,右手已伸出,此时不得不伸手不自在地理了理头发,手又缓缓垂到了身子右侧。
    女人咬了咬嘴唇,惊异的神色慢慢收敛。她依旧恭恭敬敬地回礼道:“多谢住持。”
    僧人敛眉低目道:“不必客气。”
    两人走出佛殿门外时,天空中又飘起了淅沥细雨。山风阴凉,女人将湖蓝色披肩裹的更紧了些。
    男人撑起一把不大的伞来,罩着女人。
    “你信吗?”他问。
    女人看向他,眼神潮湿,似有一层薄薄的雾气。
    “我们没有别的选择了。”
    男人默然。女人说:“我们和那住持素不相识,他却知道我弟弟不在北城。我想他一定也有些本领,绝不是那类招摇撞骗的假和尚。”
    雨点渐渐大起来,落的急促,敲打上伞面,声音沉闷。
    “总之不能让孩子再去跑步了,”男人说,“快点回车里吧。”
    两人相依着,深入到迷蒙的烟雨里。
    山上初现不久的绿意栖息其中,如同一幅被晕染开来的水墨画。
    雨滴落在鲜嫩的叶片上,顺着叶脉灵动地滑落,后坠在石板路上,发出轻微的声响,又被一男一女的脚步声掩盖掉了。
    男人的半边肩膀,正渐渐被雨水打湿。
    僧人目送着他们的背影消失,将庙门缓缓关上。
    ☆、第一章
    祁天是被冻醒的。
    仰躺在火车上铺,他只穿了一件黑色T恤和一条不到膝盖的白色短裤。昏昏沉沉地睡过去前,祁天原是想过盖被的,但他一抖落被子就抖出本四分之一个巴掌大的小人书,顺便看见了一道不知道是什么留下的灰黑的印记。
    祁天自认不是那种特别讲究的人,但母亲徐文瑾有洁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