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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废水塘疑云
情丝斩不断,理还乱,郝韵来有些相信刘闲复是真心喜欢谭曲的,日日起早贪黑陪在谭曲身边,母鸡护崽一般时刻防备着不法之徒。
郝韵来的形容更生动,谭曲姑娘像是被蜘蛛精缠住了,旁人靠近不得,自己挣脱不得,只怕到最后,丝越绕越紧,悖了初衷。
客商连平在倚南楼住了下来,日日歌舞升平,没有一点做生意的意思,经那日一闹,他没再点过谭曲的牌子,毕竟别的姑娘也各有千秋,何苦同美好生活过不去?
姑娘们也乐意陪他,仪表堂堂出手阔绰的年轻人正符合青楼女子的幻想,所以倚南楼最受欢迎的客人很自然的从刘公子变成了连公子。
刘公子赶不上计较这些,因为他摔断了腿,伤筋动骨一百天在家养着出不了门,心里再急也无可奈何。只因他过分猖狂,为了青楼女子怕是要上天了,毕竟是有婚约的人,刘员外再宠他,也得顾忌一下亲家和自己的脸面,将他禁足。这小小的铜锁可锁不住神通广大的刘公子,据小厮交待,公子说他生来就是革命者,不畏强权,不向恶势力低头!
刘公子觉悟高,却也没参透所有真理,所有的革命都是鲜血染成的。
他一路鬼鬼祟祟逃出屋子,飞奔到后院意欲翻墙而出之时,从墙上掉了下来,磕破了头,摔断了腿,现在墙上还留有血迹还来得及处理,刘员外又气恼又心疼,直呼家门不幸!
出了这事以后,郝韵来和郝知县夫妇提出想解除婚约的想法。刘闲复痴情的故事几经改编传遍了大街小巷,所有的人都认为他是千年难得一遇的绝世好男人,不在乎谭曲的身世和过往,用情至深令人叹惋,竟是都不记得他还有个未婚妻。
这故事怎么听怎么是未婚妻的不对,在有情人中间横插一脚,话本中标准的不得好死恶毒女配,郝韵来可不背这口锅,太重了,她稚嫩的肩膀承受不起,再说这桩婚事本来就是硬凑成的一对,厢房的钥匙哪能开灶房的锁,这不是乱套胡闹吗?
家庭会议正式召开,这件事遭到了郝唤才的强烈反对,“阿韵啊,爹啥时候害过你?刘家这小子混是混了点,人还是不错的,放眼整个蔡县,哪家的公子比得上?不就是一个青楼女子吗,就算他抬进门,也不能越过你去,你也不用管他们,哪个男人没有三妻四妾?你就该吃吃该喝喝,爹希望你一辈子都衣食无忧”。
郝韵来反驳:“可是我不喜欢他,而且爹你就只有娘一个人”。
“小孩子家家懂什么喜欢不喜欢?”尽管郝韵来已经过了及笄两年,他们还是把她当成在身边玩闹的小姑娘。
郝韵来小声嘀咕:“谁说我不懂?”
这一点声音叫郝知县夫妇捕捉到,相视一眼,郝夫人出言道:“好了好了,不说这些事情了,又不是现在就要出嫁了,若是我们阿韵往后找到情投意合的人,谁还管他刘家小子是谁?”
评判结果算是各退一步海阔天空,且看她命中有没有注定的缘分吧。
但郝韵来还是左右想不通,刘闲复哪里好,难不成是座金塑身,叫老爹爱不释手,在她的印象里,爹娘都不是蛮横不讲理的人,偏偏做出了包办婚姻,逼婚逼嫁的荒唐事,以她捕快的灵敏嗅觉,断定这其中必有隐情。
她本来打定主意此生不踏入倚南楼半步,眼不见心不烦,但偏偏老天爷同她过不去,倚南楼出了命案。
这可是桩大事,蔡县几近二十年没出过这么大案子了,尸首是在池塘里发现的,死的是一个平平无奇的端茶丫头,名唤阿桂,打出生起就在倚南楼里干杂务,平日里没什么交好的朋友,也没什么仇人,不过不得人喜欢罢了。
“这个阿桂,干活倒是挺勤快,就是手脚不干净,经常偷些耳坠钗子再转手倒卖,还叫客人抓住过好几次,后来千原姑娘就把她打发到洗衣房,偶尔忙不过来了,也让她给大堂的客人们倒倒茶”,这次给郝韵来领路的是个小龟奴,个子不大,人却精明,吊梢三角眼里冒精光,这倚南楼的人还真是个个精明,连个领路的丫头龟奴也这般伶俐。
发现阿桂尸体的这片池塘在倚南楼最偏僻的一角,秋天池子一片死气沉沉,周遭也满是破败,平时没什么人来。但好巧不巧,谭曲姑娘今日上午也不知为何就来了,并且称自己的玉簪不慎掉进池中,差人来打捞,簪子没找到,却捞上来已经失踪四天的阿桂。
郝韵来问:“阿桂死之前有什么异常吗?一个大活人四天不见踪影就没人去寻一寻?”
“郝捕快,实不相瞒,倚南楼里每天成百上千的人来人往,哪有人会注意一个粗使丫头?再者大家都怕被她偷了物件,所以她是自己单独住一间屋子,这就更没人知道她的行踪了”,龟奴将郝韵来领进西苑,门口站着一个女子,她像是等候多时,龟奴朝她俯身:“千原姑娘,差爷们都到了”。
原来她便是千原,南夫人身边有两位从小悉心教导的双生姊妹,名唤千原,千絮,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谈吐举止连高门大户的千金小姐也比不得,是倚南楼将来的接班人。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