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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树枝,又“哗啦哗啦”的缩回了原来的形状。
接着她听见君卿没什么波动的声音,“祭庆大典,我说了,明日跟我一起去。”
听蕊一时没来得及答什么话,她只是看着他背影在夜里越来越远,最后不见。
而此前他留在地上的那些血,听蕊再仔细瞧时,居然惊讶的发现都没有了痕迹。
一点痕迹都没有,地上干净的好像刚才什么都没发生。
四处安静又冷清,听蕊站在那里突然感觉背脊有层层冷汗,寒毛卓坚。
头顶的灯光,把她在地上照出一团散散的影子。
她突然发觉韶华浮雾这个地方!和君卿这个人!越来越不是她预料的那么简单!
祭庆大典,听蕊最后还是随君卿一起去了。
倒不是昨日被他吓到没骨气之类,而只是,许多事情她也只能逞逞口舌之快。
诸如她嫁他之前放出去的百般话,什么死都不嫁,什么嫁给他自己就是一头猪,什么上吊自杀割手腕,也就口舌之快而已。她最后还不是得被迫去嫁给他。
世上很多东西,她根本也没有决定的权利。
毕竟五族之人动不动就喜欢说:为了泽海荒众人,你应该如何如何。
祭庆大典午时一刻举行。
听蕊举头眯眼看了看天上 ,日头并不烈,但她就是不想站在这儿。
她前后左右扫了个大概,人山人海把这里围满,大概泽海荒所能赶来的人都来了,而能有资格站在最前面的,只有五族之人,当然,她也在内。
人虽多但却肃静无比,毫无喧杂声音,每个人的目光都看向祭台上,都在等着她们的君仙出现。当然,这不包括听蕊在内。
黛浓在一旁用手肘推了推自己的女儿,小声嘱咐道,“听蕊,认真点,五族长老都在呢……”
听蕊神色怠慢,撇了撇嘴。
“万古法,天地顺,三界存,行智而知,悟我生灭……”
两侧礼仙司的礼宫突然念起来,声色浑厚,足以叫在场众人听清。
大家自觉肃立以待,听蕊看向祭台,她知道,祭庆大典,已然开始了。
“报果苦多,诸根相顺,示世清明……”
左侧十丈高的帷幕下,开始慢慢走出来一个人。
听蕊看着那个人,他依旧是一身洁白无瑕色,却穿着比以往隆重繁华,仿佛一定要用着松雪飘寒,岭云吹冻的景,才能不减他半分风采与那样的他相配。
他一贯有冷冷眉眼,庄严样子,她却少见。
☆、第一夜
君仙祭典,都有自己的冕服,身后拖着足有九尺长的下摆,肩头和衣袖两侧,都有细长的缨络,头上冕白冠,亦坠白色长涤。冕服前后,以银丝线绣泽海荒古老图纹,层层圈圈繁杂精致折着光令人炫目。
重重礼制下无人出声,井然有序。
他一点一点走到祭台中央,祭台离地十五尺高,留的是一个背影,大家却开始自觉单膝跪下。
听蕊本是有些不知礼制,她是被烟琴扯着手腕跪下的。
记事至今,她是头一次观看祭庆大典,幼时觉得无趣,生生不来,少时知道自己将来要嫁给君仙,厌恶之心使她抗拒过来。
于是,这是她第一次亲见,泽海荒最重要重视之大典。
礼宫还在念着沉长的祭词。
她看着那个很熟悉却又很高远的背影,看他双手缓慢托起,忽然天地之间似缓缓褪色,风诡云涌,好像一切事物都在消亡它的形状。
不,也不是。
听蕊抬头望天,只是天的颜色慢慢变暗了,暗到一切事物开始看不见形状,日光以她肉眼可见的速度消亡,原本落在她脸上的日光丝丝灭下,脸上肤色随光的消亡渐渐染蓝变暗。
好像天空被慢慢盖上了一道厚实帘子,最后一丝光线也没用了。
听蕊看不见身边任何一个人,好像置身十万丈的深丈,周遭漆黑恐怖,明明你睁着眼,却什么也看不见,仿佛自己已是眼盲了一般。
她只能听见周围人的呼吸声传来耳里,也只有呼吸声。
听蕊以为这黑夜要持续更久时,眼前的天,或许说,是君卿面前的天,开始缓缓染上一层紫红,微微紫红色,像没染均匀的墨画,最后变得越来越浓烈。虽然还是像在夜里。
震惊或许不能形容她的心情,是一种震撼侵袭吧。
她看着那片浓烈的紫红开始有些许明亮,可以慢慢照出君卿一抹剪影。
非要说此时的天空像什么。
一定是像极了,有着满天繁星的夜空,只不过这夜空不是深蓝,而是紫红,紫红暗沉的天空下,有很多闪着荧荧光亮的繁星,好像置身一场星河幻梦里。
怪不得,之前每次祭庆的日子,总会发现天空突然暗下,然后透过房里的窗,会看到很绚烂的天空之景,然后心里突然柔和得,像开了一朵粉色的花一样。
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