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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宝瓒拿着画笔,朝萧凌辰瞟了一眼过去,他这双眼睛,所有见过一面的人,都不会忘记,实在是好看到了极点。他是个什么样的人,谢宝瓒不知,但,清凌凌的一双眼,极能迷惑人的心性。
“舅舅,我是母亲送我到京城来的,天下之大,若非舅舅是当今天子,我恐怕在这天下没有容身之地。我这样一无权势,二无地位之人,五表哥他派人杀我做什么呢?”
无论皇帝的语气是多么生硬,萧凌辰言语间的乳慕之情,足以打动心肠最坚硬的人。
皇帝都难免为之动容,就在他准备再说些什么时,谢宝瓒已经放下了笔,跪下来请罪,“陛下,臣女一时技痒,竟把陛下这副《映雪红梅八骏图》改了一下。”
皇帝一看,一轮红日映照在天空,红梅越发艳丽,白雪映照出人间的繁华景象,八骏整体气势恢弘,马蹄上的那团败笔墨点,已经化为了一团泥,非常逼真,哪里还看得出败笔来?
“好!”皇帝拍案叫绝,让萧凌辰一起过来看,“真不知这小脑袋瓜是怎么想的,之前朕画的意境高远,这轮红日一出,便多了些细腻。”
“这要感谢萧公子,若非方才萧公子一番话,令臣女想到,于咱们大雍来说,皇上不就是这一轮红日吗?”
皇帝的心头一震,诸多前尘往事涌上心头。当年,先帝昏聩,一味纵容后戚,偏听偏信,先太后娘家说燕北王府有多忠诚,他都听进心里去了。一直到燕北王府传出了要起兵造反的消息来。
先帝一下子慌了,又听信了先太后娘家崇恩伯的话,将他的亲姐姐安国公主下嫁到燕北王府,当年谁不说,安国公主下嫁是和亲?
朝廷失去了对燕北王府削藩的最好时机,乃至于今日,燕北王府坐大,朝廷不得不封燕北王府的庶长子为世子,而他这嫡亲的外甥,居然被人追杀到了京城门口。
甚至有可能,他的儿子们中有和燕北王府勾结的人存在。
皇帝的情绪一下子有些不好了,谢宝瓒好生宽慰了几句,很识时务地告辞,萧凌辰与她一同从宫里出来,“我送乡君回去吧?”
“那就叨扰萧公子了。”谢宝瓒上车前,又朝萧凌辰的脸上看了好几眼,那点急色的模样,她拼命想掩饰都掩饰不了。
“在下的脸上是有什么东西吗?”萧凌辰问的语气有点无辜。
“嗯,是,是有吧!”谢宝瓒昧着良心道,“要不,萧公子走近一点,我帮你把那点颜料抹掉?”
正好可以趁机摸一把脸,美人的脸,肌肤如雪,如上好的羊脂玉,想想就觉得手痒。
萧凌辰朝谢宝瓒的手腕看了一眼,走近,“这血玉手镯果然只有戴在乡君的腕上才有相得益彰之效。”
这是变相地夸她也生得美吗?谢宝瓒的手一哆嗦,忍不住重了一点,萧凌辰不知是否吃痛,往后仰了一下,谢宝瓒作势擦掉了他脸上并不存在的颜料,慌忙在自己裙子上擦了一把,伸手给萧凌辰看,“不好意思,有点干了,擦不掉,我下手就重了一些。”
“无碍,多谢乡君了!”萧凌辰捂住了被谢宝瓒触碰的地方,少女手指尖的一抹微凉,似乎被他的肌肤记住了,久久不去。
第9章 相约 傍晚时分,安平伯府老老……
傍晚时分,安平伯府老老实实地送了两大车感恩的礼物来了,两大车珠玉首饰,任谁都会心疼,听说安平伯气得一病不起,连夜传了太医。
“乡君,会不会有人说咱们欺人太甚,收了人这么多礼,把人气得都病了?”倚琴有些不放心。
“不会。”谢宝瓒吃着春桃,肉嫩多汁,一股子甜香,入口即化,她好不容易腾了一点间隙出来,含糊不清地道,“是皇上让安平伯府送的,与你家姑娘什么关系?你家姑娘要是不收,反而显得小气,记人仇怨,胸怀不够宽广。”
谢宝瓒一个桃儿吃完了,还要吃,庄嬷嬷不让,“桃儿吃多了伤脾胃,这大晚上的,姑娘已经吃了这么大一个桃儿,奴婢已经很担心了,怎么还能吃?仔细闹肚子。”
谢宝瓒也不说话,就嘟着嘴,伸出手,让庄嬷嬷帮她洗手。瞧姑娘这脸,庄嬷嬷又好笑又好气,“这桃儿就这般好吃?”
她家姑娘一向也不贪口腹之欲,吃东西格外挑剔,庄嬷嬷伺候姑娘这么多年,还从未见她这般贪吃过呢。
“好吃。要是早知道安国长公主府有这么好吃的桃儿,我早就让人去偷了。”
“说起安国长公主府的桃儿,奴婢倒是想起,有一年去追个人,从安国长公主府的后院墙上经过,倒是见到过那里头有一片桃林,风一起落英缤纷,就跟仙境一样。”锦屏端了水进来给姑娘漱口。
“我怎地不知道?在京城住了十多年,还不知道有这么一处去处呢。”
“安国长公主府自从建起都不曾有人住过,不像别的府邸,三不时还会邀请一些女眷去赏花游玩,里头是什么乾坤,别说姑娘不知道,大约京城里的人都不知道呢。”
萧凌辰从北地回来后,并没有住在燕北王府在京城的宅子,而是住在他母亲的公主府里。有人说是为了博得皇家的怜悯,也有人说,身为嫡子,却没有做成王府的世子,大约是对燕北王府隔阂很大。
不管外面的人怎么说,萧凌辰一个人住在偌大一个公主府,倒是怡然自得得很。
他从宫里回来,容伯给他呈上了后院桃林里的桃儿。这些年,桃儿从来没有人采摘过,一年年落在地上化